鸣镝箭是古匈奴冒顿单于用来杀父夺位而设的,先杀宝马再杀爱姬最后弑父……后代对此人的争议不断,但有一点肯定的是其父头曼单于先动了借他人刀杀亲子的心,虽后来冒顿命大逃出了,对其父却早已痛心失望之极,乃生仇恨,继而有了那出“鸣镝弑父”的典故。
大huáng弓乃是古汉朝名将李广受困she杀敌方副将数人继而遣退胡虏脱困用的名弓,李从让莫名地将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个中深意不言而喻。
慕容祺自是惊吓到了,赶紧故作放dàng不羁状与李从让凑身攀谈,让外人只当他们这群纨绔子弟又在肖想觊觎甚么鲜花嫩柳了,鬼叨着弯弓拉箭拔头筹的艳遇。
果不其然,那些好事的将目光转移开了,只当‘废物点心’李从让取大huáng弓来显摆张扬,是为了吸引女眷们的目光。
祁暮清挑了挑眉,伸手拿过大huáng弓,取来一白羽箭,拉箭上弓试了试,蓦地回身松弦一箭she中不远处的箭靶红心。
李从让愣了下,倏地展笑拍掌道:“好俊的身手,唉,难怪那么多人倾羡你这混小子。”
“啧啧,这是自然的。我家延之在秦蜀早已是无数闺阁怀chūn少女倾羡仰慕的少年英才,择偶的最佳夫婿人选。可惜这臭小子是个楞头葱,对这些有的没的向来是不屑一顾。却不想这次进京栽了个大跟头,铁齿的下场呀。不甚唏嘘,不甚唏嘘呀。”
祁暮清冷僵着脸,只当没听见,转身挑起了其他兵器,由着身后两没皮脸的胡扯瞎闹。
李从让甩开心思,眼睛也跟着滴溜溜转起来,拉上慕容祺这臭味相投的狗友,索xing往后面的巨石上一站,勾起首来瞧美人,不时两人jiāo头接耳谈论jiāo流一下心得体会。哪里还当是畋猎场,逛花园赏览群芳来了。
时而搓着下巴觊觎垂涎着,时而下流龌龊地到处乱瞄着,其他选弓配羽的早已不齿二人的行径,纷纷丢开手里的物件甩袖离开。盛列兵器的校场一下子只剩小猫三两只,乐得李从让弯嘴撇唇摆鬼脸甚是嚣张自得。
慕容祺也不忘凑一份热闹,摇了摇扇子,继续手下不停地指指点点,与李从让勾肩搭背挤眉弄眼一副哥俩好,且去喝酒乐一乐的废物样。
祁暮清剑眉蹙了蹙,蓦地叹了口气,也只得往边上挪靠一下。俨然受不了这两个嬉笑怒骂游戏人间,qíng圣自居实则多面xing格的家伙。但亦有少许的倾羡,名利权贵皆浮云,他就做不到。
那头,长宁正晃着平阳的胳膊,一脸的不满郁闷,撇唇撒娇道:“二皇姐,求你了。和父皇说,我也去那边兵器场选件轻弓,跟在后面瞧个热闹就好。”
平阳柳眉微蹙,伸手安抚地拍了拍长宁的手背,无奈笑道:“不可以,小心又被责罚。花凤现如今不在你我身边,莫说父皇,母后也不会答应你的。”
闻言,长宁撇嘴撒开手,耷拉下肩膀,期期艾艾可怜道:“那为何要赶走花凤,呜,害得我现在都没人陪着骑马耍玩了。”
“自己说了原因,省得别人说。”
平阳毫不客气地伸指戳了戳长宁的额头,冷下脸来做怒状,吓得长宁赶紧缩首噤声,不敢再多嘴半句。回身凑到坐在软椅上歇脚的东平身边,靠着扶手蹲下嘟嚷道:“大皇姐,二皇姐训我。我期盼这天很久了。还特意穿了这身卡弗坦,早知道这样就不穿了。”
东平伸手帮着她将颊际的一缕碎发拨至耳后,微俯身凑近低劝道:“且听你二皇姐的,不许再胡闹蛮缠,一会我们远远瞧着便是了。”说完,闭眼假寐歇息。
她才离京城几年呀,秋狝畋猎居然已不许任何人自备弓箭qiáng弩了,看样子确实是乱到一定地步了。时刻都防备着一切,父皇确实不易。这等浮华虚相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夫君慕容棠一直是父皇的肱骨顶梁,每每出战自己便胆战心惊,现下好了,进得朝堂可以安稳些了。可朝堂上那向来不见硝烟的明争暗斗,xing格耿直刚毅的他又是否可以适应?种种心思忧虑,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暂时她不必再独守空榻寝不安枕食不甘味了。
比起边关那血腥直接伤人致命的战场厮杀,她更愿意陪着夫君留在京城,至少这里是安全的。睡榻一侧不是长期空着的,她想见夫君时便能见到,私下想撒娇打欢时也可以毫无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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