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xing子其实一点都不像明安所说的那样温顺,这我打从开始养它时就发现了。它心qíng不慡时,甚至会咬伤大白,端地qiáng悍。倒是大白那个看上去凶猛无比的大块头,面对小白的无理挑衅,却常常是毫无反抗,默默忍受,脾气好得无法想像。
小白懒惰了半年之久,再让它奔跑跳跃,它或许会贪一时新鲜,可时间长了,它就宁可缩回简陋的糙棚里呆着,任由打骂都不肯再出来。
于是,一个月的训练计划被拖延成了三个月……
四月十五,我终于准备动身,在得知我要走的前一天,小秋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使劲拉着我的袖子,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哭。扎曦妲给我准备了一斤jī蛋,都是煮熟的了,让我带着路上吃。黎艮没任何表示,神qíng淡淡的,可是我知道其实他早把我当成自家人,心里有不舍,却偏死鸭子嘴硬。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踏实,一半是兴奋,一半是半睡半醒间似乎老觉得听见安生在耳边哭。
三更天方过,忽然门上嘭嘭有声,如若响雷,我被吓得从chuáng上猛然惊厥跳起,双眼发直的呆愣半晌后才省悟过来,忙不迭的穿衣套鞋。
可敲门声甚急,似乎天要塌下来一般,我连声应道:“来了!来了……”不知为何,心上莫名发紧。
“阿步嫂!阿步嫂……”
隔着一扇木门,我听出是黎艮的声音,忙拔闩开门。门外,黎艮满头大汗的提着灯笼,他身后还跟了十来个男人:“阿步嫂,你是读过书,肚里有文墨有学问见识的人,你给我们拿个主意吧。”
我莫名其妙:“什么?”
黎艮抹汗,沉重的吐气:“出事了!抚顺被金兵鞑子拿下了!”
我骇然无语,扶着门框的手微微一颤。抚顺……失守?难道,努尔哈赤彻底与大明撕破脸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目光一扫,微弱的火光下,那十几张脸焦急彷徨,神qíng复杂。
“范秀才,你来说。”黎艮推了推身后一人,我一看原来是村西替人书写家书信件的范秀才。此人虽然才二十出头,可是据说三年前曾中过秀才,满腹经纶,学识一流,颇受村里汉人们的尊敬。
我冲他微微颔首:“需要进屋说话么?”范秀才犹豫了下,摇了摇头。我知道他避讳什么男女不同室,于是也不勉qiáng,自己先在门槛上坐了,招呼众人,“那就散开说吧,围在一起堵得慌。”
众人怔住,齐刷刷的看向范秀才,见他点头示意后,才散开找了石墩之类的,或蹲或坐或站,各自不一。范秀才对我拱拱手,年轻的面庞上透着斯文儒雅,然而神qíng却是淡淡的,我知道他骨子里酸儒之气甚重,心里瞧不大起我这类女子,这无关于我究竟有没有学问,有没有见地。
“步……嫂子是个识文断字之人,我等有事想请教,深夜叨扰……”
“长话短说!”我抬起头,没好气的打断他,半夜被人吵醒已是不慡,再加上他们说的那档子烦人的事,是我现在最不想听的东西,所以我的耐心已至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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