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是随口感叹两声罢了……”文景心低头又道。
慧安见文景心只有些不好意思,倒没什么娇羞之态,这才放下心来,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得留意着她的亲事,舒了口气才道:“你就放心吧,你身子不好,伯父和伯母又一向偏疼你,不会这么给你议亲的。伯父又是个淡泊名利的,伯母为人jīng明,就算是议亲,他们也会仔细给你挑选个好人家,万没有委屈你的道理。”
前世文景心的亲事便是她母亲高氏费尽了心思jīng挑细选了京中贵介公子,才定了督察院刘大人家的,只可惜还是看走了眼,误了文景心。慧安安慰着文景心,一面再次暗下决心。
文景心闻言面颊又红了红,只觉得慧安说的不假,心里微宽,又想到慧安失了母亲,家中又没个长辈,只孙熙祥还是个不慈的,便替慧安难受了一下,心里想着得了机会得和母亲说说这事,让母亲帮慧安也留意着点。慧安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忙又道:“你快别想这事了,仔细又累了心。”
文景心这才晃过神来,瞪了慧安一眼,嗔恼道:“谁想那事了?你净会打趣我,你可还比我大上半年呢,来日定然比我早出阁,看我到时候怎么笑你!”
慧安闻言心里苦笑,经了前世的事,这辈子她那里还有嫁人的打算,早就凉透了心了。面上却只一笑,道:“行了,这已送到二门了,你快回去吧,晚些还要去老太君那边侍疾吧?快些回去再歪会子吧,别伤了身子。”
见二门在望,文景心便就停了步,笑着回了几句,目送慧安出了二门。
慧安出了鼎北王府,但见原先停在拴马柱边儿上的那头黑色高头大马已是不见,料想那关元鹤已离开,慧庵撇撇嘴,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驰,慧安听着外面冬儿几人在小声的说着方才在鼎北王府的事,说起那叫从寒的丫头,秋儿便道那丫头哏窝长的深,眸色浅,打一看倒是和慧安有些神似,想来定也有胡人血统。夏儿便骂秋儿浑说,竟拿那等下作东西和自己姑娘作比。
慧安听着这才一恍然,她方才怎么就觉着那个从寒有些面善呢,看不就是和自己有点貌似嘛。慧安笑了笑也没多想,随着马车晃dàng听着外面丫头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声,便有些迷糊。可因为昨日遇刺的事,她那里还敢在马车上睡觉,当即一拧大腿硬生生通着自己又清醒了过来。
回到梧梨院,慧安吩咐冬儿开了书房去寻那本《世载堂诗稿》,便撂下此事。因她在鼎北王府没有吃好,便又简单的用了点膳,又因喝了点酒,脑予便有些晕乎,倒头就睡了过去。连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慧庵只觉身上疲乏的很,就吩咐了丫头们准备沐浴的热水,待泡了个澡,才彻底清醒,神清气慡地回到内窒,方嬷嬷服侍她换了件月白色的家常绸缎小袄,一件水绿色的灯笼裙,慧安便身躺在软榻上,由着三等丫头冰月给她用棉帕子绞gān头发,一面听秋儿和冬儿回禀试探车夫赵大的事。
“赵大只说,当时他将咱们府的马车随意停在了成远侯府的北墙边上,可是他从角门吃了些热茶出来后,府里的马车却被挪到了东墙边。当时因为院予里停靠的各府马车极多,乱糟糟的,马车移了位置也不是大事,所以他便没在意。我瞧着赵大倒不像在说谎,他是我们侯府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府中做事,应该不会对姑娘起坏心吧”冬儿回话道。
那赵大的二女儿桂jú是榕梨院的扫洒丫头,人很机灵讨喜,活泼可爱,平日倒是和chūn夏秋冬几个颇熟,常常一处打闹。冬儿为赵一说话,怕一来是那赵大果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再来也是看在桂jú的面上。
方嬷嬷闻言确是蹙了眉,目光微冷地瞪向冬儿,斥责道:“胡闹!那车夫赵大管着姑娘出门的车马,岂能因私而掉以轻心?若他真对姑娘有异心,今后时不时出些个意外,弄几次惊马,纵使我们不怕,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这事岂能马虎!”
冬儿闻言,面色赧然地低了头,忙道:“嬷嬷教训的是,冬儿知错了。”
方嬷嬷见她如此这才缓和面色,心道冬儿几个到底年纪小,不知道这大宅门中的仆妇,可是啥事都能做出来的,那等背主害主的奴才亦不是没有的,既是知道错了以后再敲打着点,想来还是能堪大任的。
慧安见冬儿和秋儿面色不好,忙笑着道:“算了,我看那赵大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和珂姨娘有瓜葛,你们盯紧些便是了。只是珂姨娘如今在杜尚书府怕是过的很舒心呢,她一舒心,本姑娘便难受了,你们说怎么办呢?”
这事前日大家便商议过如何行事了,此刻秋儿闻言,面色便恢复了光彩,笑着道:“姑娘放心,奴婢这就使人去打听王大人的行程,明儿就让珂姨娘再也呆不了杜尚书府!看她这次回来咱们不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
翌日,凤安府内城禀监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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