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想着便沉了面色,啪的一声盖住盒子,愤怒的瞪向端宁公主,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端宁似是很欣赏慧安生气的样子,登时便扬声一笑,接着又突然起身bī近慧安,同样怒目瞪着他,冷声道:“什么意思?哼,本宫就是要告诉你,别以为你和文轩哥哥订了亲,他就是你的了!你便是嫁了他也会像那竹子开花,纵然结果,最后也只得一死!”
慧安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气鼓鼓的指着端宁,道:“你!你!你……”端宁见慧安被气得不轻,心中何其畅快,瞧着她便又发泄的吼道:“你既无出身又无相貌,连血统都不纯正,不过是个胡人jì女留下的贱种,凭什么嫁到关府这样的门第,又凭什么能做文轩哥哥的正室,你……”
慧安本未曾生气,但她也不能容忍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得这般难听,当即就沉了面,满脸冰霜的盯向端宁公主。慧安怎么说都比端宁多活了几年,又是个杀过人,手上浸过血的,她那冰冷的目光,yīn寒寒的,当即就叫端宁公主一惊之下断了音儿。休说端宁公主在宫中有皇后和皇帝宠爱着,从未被人如此瞧过,只她并非傻子,慧安前后神qíng变化这么大,她一吓之后哪里能不明白方才慧安是在戏弄自己!当即她便恼得满面涨红,扬手便yù往慧安脸上打:“你敢戏弄本宫!”
慧安岂会容她甩自己耳光,当即身体躲都未躲,却在端宁公主手臂落下时准确无误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劲攥住。端宁公主何曾想到沈慧安竟敢对自己动手,一愣之下,直气得满面涨紫,正yù唤人,却是慧安冷冷的bī视着他,凑近她,缓声道:“公主觉得láng和豺,哪个更厉害?”端宁不明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由不得止住了声音,盯着慧安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慧安却是一笑,道:“世人皆知láng极为凶残霸道,和豺相比,láng不管是在地位和实力上,皆要胜出一筹,故而láng并不将豺放在眼中,一旦发现豺的踪影,便会穷追猛撵,赶尽杀绝,而豺,也只能避其锋芒。”慧安言罢,见端宁公主狐疑的瞧向自己,便又道:“láng若是找到了豺窝,往往会将幼豺咬死,但即便láng饥肠辘辘,通常也不会吃掉幼豺,而是在它身上拉屎撒尿,故意留下浓烈的láng的气味,来威慑,恐吓和驱逐豺。公主觉着这是不是很有趣?”
慧安言罢,见端宁已经明白自己是拿她比作láng,气的便要张口,慧安却目光一锐,拽着端宁公主的手又紧了紧,痛得她微微一抽,慧安已先声夺人,又接着道:“可公主知道豺是怎么对付láng崽的吗?豺对付幼láng的手段却要高明得多,它不仅不会吃掉幼láng,更不会咬死它,而是咬断幼láng四肢的膝盖,造就一只永远站立不起的残疾láng,这样成年láng对幼láng弃之不舍,好费心血抚养不可能自立的后代,却白白错失了新的繁殖机会,若gān年后,公主猜猜会怎样?”慧安说着这些,双眼眯起直bī端宁,她的目光是那么锐利,周身发冷,攒着端宁手腕的手也一点点用力,这样的她似整个人都在发出一股子戾气来,再加上她说的那些话,刻意抑扬顿挫的声音,无不叫端宁浑身发颤,莫名生出一股惧意来。
慧安瞧见她目光闪烁,这才忽而一笑,道:“若gān年后,残疾láng死去,而成年láng便会怀着悲伤的心qíng远走他乡,这辈子也不会再回到带给它惨痛记忆的地方来,地位和实力远远不胜láng的豺反倒成了那最后的胜利者,守住了自己的领土。公主说,这有趣不有趣?”
慧安说罢,见端宁公主咬着牙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便又淡淡一笑,道:“同行相妒,为了生存,láng和豺水火不能相容也是常理。但公主与我却毫无利益之争,公主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呢?前次在宫中,公主yù借刀杀我,今次只怕更不会容我,但是公主也请想想,láng豺相争,最后的结局又如何?只是两败俱伤而已,公主高高在上,身份尊贵,不将我沈慧安放在眼中,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土xing,我沈慧安也历来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若然有人要侵犯我的领土,觊觎我的所有物,非要践踏作践我,我也少不得要做一回那豺,便是不能咬死láng,也要害得他满身伤痛不可。公主是聪明人,岂会不知与人为恶远不如与人为善的道理,公主若非要对付我沈慧安,请先想想皇后娘娘的话吧。娘娘总归不会害公主吧?我言尽于此,还请公主三思。”
慧安言罢,一甩端宁公主的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红木盒,福了福身,道:“公主的礼物臣女收下了,谢公主厚爱。”言罢她也不再瞧端宁一眼,转身便出了水榭,行出老远,却听水榭中端宁公主正在发火,慧安由不得回头瞧了一眼,正见那位郑姑姑正揽着端宁劝着什么。慧安冷冷的抿了下唇,举步便转过了小径,谁知她刚走过小径,便突然从小道旁边的假山中伸出一只手来,拽住她的手臂便将人拉进了假山的石dòng中。
慧安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人推到了石壁上,接着她就瞧见了关元鹤那双深若幽鸿的眼眸。慧安愣了下,这才瞪他一眼,怒道:“你吓死我了!”
关元鹤闻言却眼角微挑,道:“你连公主都敢动粗,还能被我吓住?”
慧安一听便知这人定然早就来了,想到他惹了端宁,反倒叫端宁犹如疯狗般追着自己狂咬,这人竟然还敢躲在暗处瞧热闹,现下又来戏弄她。慧安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瞪着关元鹤,恨声道:“我不动粗,她便要匡我耳光了,难道我就站着由着她打吗?”
关元鹤见她恼了,竟还敢对自己发火,登时倒是一愣,按着才眯着眼冷声道:“她打不到你。”他说着就欺近慧安,却是以手托起她的下巴,挑眉道:“你这胆儿倒是越养越肥了,竟还敢对爷发火。”
他一靠近,慧安便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竹叶的清香,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了暖气。慧安见他眯着眼,一脸的危险,生怕这人再若那日一般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当即就不敢吭声了,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一言不发。
倒是关元鹤见她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一脸的戒备,想恼又不敢恼的模样,觉着颇有趣,用指腹摩挲了两下她的小下巴,道:“你在气什么?”
在气什么?自是气他四处惹qíng债,结果倒给她弄来一身的麻烦事。先是他的妹妹因顾妤馨使脸色给自己,后是端宁直接打上门来,她能不气吗?只这话慧安却是不能说的,更不会承认自己心中吃醋味儿,闻言就瞪了关元鹤一眼,扭开了头,就是紧闭着嘴,不吭声。
关元鹤见她如此,耐xing告罄,gān脆将人一提溜便又搂进了怀中。慧安一惊,忙伸手去推他,又恼又羞地压着声音道:“你gān什么,快放开我!”在慧安看来,那次在威钦侯府是特殊qíng况,上元节那次被关元鹤搂抱也是因李云昶惹恼了他,可这回好好的这人又动手动脚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故而她推的力气着实不小,一点都不若上元节那日在暗巷中的软手软脚。
慧安哪里知道,这男人最是得寸进尺,你先给了他些甜头,再叫他去喝白开水却是不能的。他只会一次比一次要的更多,这回喝汤下次他就得吃着ròu,才能敌过你。何况上次两人尤其没有定亲,这次人早晚都是自己的,不下手gān瞧着心痒痒,历来就不是关元鹤的作风。故而慧安推得越厉害,反倒惹的关元鹤越发气恼难耐,当即便将慧安推在胸前的手一抓,接着便将唇凑了上去,竟是将她的食指和中指一起放在了口中,先是一用舌头裹住吸吮一下,按着便是狠狠一咬。
慧安何曾被男子如此对待过,当即另一只手中拿着的红木盒子便哐当一声落了地,她浑身一僵,心口剧跳,倒抽一口冷气,只能可怜兮兮地瞧着关元鹤。
关元鹤见她老实了,这才松开牙齿安抚般又亲吻了她两下,慧安心跳如鼓,只羞得满面徘红,滚烫着双颊,压根不敢瞧关元鹤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当即便侧开了头,睫毛忽闪闪地不停颤抖。她方才在花厅本就用了几杯酒,如今方觉酒劲上头一阵阵发懵。关元鹤瞧她面飞红霞,眼波如水,尽遮在那蝶羽般的睫毛下,带着三分迷蒙,五分羞怯。红唇饱满圆润,眉眼妩媚娇艳,不由心里一动更是心猿意马起来。他松开慧安的手,将她的脸掰过来,便用额头顶着她的,与她贴面对视,眼神认真而专注地盯着她。他的呼吸就喷吐在鼻翼上,痒痒的暖暖的,慧安吓得眼睛乱转,就是不敢瞧他,想要挣开,却无奈脸颊又被他固定着,只羞恼得面颊大热。
倒是关元鹤瞧她如此,声音魅惑而慵懒地低低说道:“不是还宣称爷是你的领土吗?这会子怎就不敢瞧了?”慧安闻言便只想挖个地dòng把自己埋了,气他打趣自己,偏他靠的这么近,弄的慧安头脑发懵,压根就回不了话,生怕张张口便碰到他的唇,只急的晃着脑袋,gān脆将两眼一闭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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