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白暄已经闪身甩掉了挡在他面前的安明泉,跑过去直接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队穿着制服,全副武装的警察。
白暄一脸坦然地接受了逮捕,没有任何的反抗和不配合,也没有再回头看身后悲痛欲绝的安明泉一眼。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压着安明泉往外走。
“等等!”屋子里的安明泉忽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决绝。
不愧是同一张床上睡过多年的人,白暄一下子就明白到了安明泉想要干什么,冷声道:“别白费功夫了!安明泉,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吗!我不需要!”
安明泉刚刚才鼓起来的勇气因为白暄这句话被彻底打散了。
别说安明泉想要为白暄顶罪的想法切不切实际,只要安明泉这样做了,不管成与不成,就会被身边认识的人戳脊梁骨,说他大逆不道,说他弑父害命,白暄怎么舍得让安明泉独自一人忍受这些非议。
白暄对安明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博苑就拜托你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警车,徒留安明泉一个人在屋里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第二天。
安瑾瑜跟晋鹏照例来到医院陪着安家老爷子,也顺便把昨晚白暄已经被警方逮捕的消息说给安家老爷子听,当然,安瑾瑜善意地隐瞒了安明泉准备帮助白暄逃亡,甚至是想要帮白暄顶罪的事。事实上,当晋鹏把这些小道消息说给安瑾瑜听时,安瑾瑜还是有些佩服安明泉的,对一个人一往情深到六亲不认,是非不分的地步,安明泉也算是有本事了,不过,这两个有情人以后怕是再难相守了,白暄犯的故意杀人罪,少说也要判个十几二十年,而以安明泉现在的年纪,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等到白暄出狱,毕竟,老话都说了,情深不寿,安明泉视白暄如命,没了白暄,以后怕是真活不下去了。
安家老爷子的气色好了很多,安瑾瑜来的时候,还看到他老人家坐起了身,在摆弄一副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象棋。
“爷爷……”
看到安瑾瑜来,安家老爷子显然很高兴,眼睛都亮了,拉着小孙子的手坐下,跟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地摆好自己一方的棋子,俨然一副准备跟安瑾瑜对弈的模样。
安瑾瑜一头两个大,他自己就是个臭棋篓子,跟安家老爷子对弈那根本是上赶着找虐,但是难得见安家老爷子这么有精神,安瑾瑜也不好意思拂了他老人家的意,乖乖坐了下来。
安家老爷子照样让了安瑾瑜一车一炮一马,安瑾瑜偷偷看了晋鹏一眼,见他果然在憋笑,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过头来,专心下棋。
安瑾瑜很快就被安家老爷子给杀得丢盔卸甲,开局的大好优势全丢了不说,最后的一车一炮也将要不保了,晋鹏在旁看着,干着急,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臭棋篓子,让他这个自诩观棋不语的真君子都忍不住想要代替安瑾瑜亲自去下。
眼见安瑾瑜又要自寻死路,晋鹏看不下去了,轻轻拍了拍安瑾瑜的肩膀,安瑾瑜捏着手中的炮愣住了,回头不明所以地看了晋鹏一眼。
安家老爷子也抬头看着晋鹏,搞得晋鹏瞬间紧张起来。
自从安家老爷子入院后,往医院跑得最勤的就是安瑾瑜,而晋鹏,总是跟着安瑾瑜来医院看护安家老爷子,虽然安瑾瑜没有正式介绍晋鹏的身份,但安家老爷子这么精明的人,还是大概猜出了俩人的关系,安家老爷子都是一只脚踩在棺材里的人了,安瑾瑜的选择,他当然不会反对和干涉。
笑着对晋鹏招了招手,晋鹏不明所以,安瑾瑜却瞬间会意,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炮塞到晋鹏手里,推着晋鹏在他的位子上坐下,整个人趴在晋鹏的肩膀上,不甘示弱地喊道:“你来!好好下,别手下留情,也让爷爷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安家老爷子对晋鹏和善地笑了笑。
晋鹏见状更紧张了,但还是沉下心来,按照自己的思路,把炮下到了一个安瑾瑜绝对想不到的地方,这一手,安瑾瑜看不懂,安家老爷子这钻研了大半辈子象棋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一下子就知道晋鹏这小子不简单,是个懂棋的,也不继续放水了,认认真真地跟晋鹏对弈起来。
“走这里!走这里!下一步可以吃掉爷爷的马……”
安瑾瑜看个棋还不肯消停,趴在晋鹏背上胡乱指挥,咋咋呼呼,关键是两人靠得太近了,近到安瑾瑜说话时柔软的唇总会时不时擦过晋鹏的耳朵,还有他呼出的热气也直往晋鹏耳朵里扑,搞得晋鹏心痒痒的,蠢蠢欲动,根本静不下心来。
晋鹏实在忍不住了,转头轻轻捏了捏安瑾瑜的鼻子,一脸宠溺地笑道:“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知道吗?”
鼻子被捏住了,安瑾瑜呼吸不畅,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但还是叽叽喳喳地闹腾个不停:“我就不!我就要说!”
安家老爷子没理会两人的打闹,思考片刻,就抖着手走了一步棋。
晋鹏见招拆招,应付得游刃有余。
安家老爷子赞赏地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把玩的棋子,算是认输了。
安瑾瑜看得一头雾水,这是赢了吗?还是和了?但是不管哪种结果,安瑾瑜都高兴,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安家老爷子的手下输棋,太值得纪念了。
安瑾瑜狠狠地抱了晋鹏一下,喜形于色:“没有输对不对?晋鹏,你真是太棒了。”
“是安家老爷子手下留情……”
话说到一半,安瑾瑜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象棋棋子哗啦啦掉到地上的清脆响声,刚想要回头,却被晋鹏用力按住了脑袋。
晋鹏面色沉重,一边按着安瑾瑜,一边快速冲过去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呼叫铃响起的那一刻,安瑾瑜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瞬间打湿了晋鹏的肩膀。
这局棋,是安家老爷子跟他的告别,安瑾瑜在刚进门的时候就隐隐有了预感,但是真等这一刻到来时,他还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安家老爷子走了,解脱了,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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