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前袅袅炉香盛旺,好似在他到来之前,已有无数人在他来之前便已经上了香。可沈长策踏进庙里,四周却连半个人也没有。
沈长策心下觉得怪异,正要往前再看,却见那神像之下出现了一人。
那人虽身着素灰道衫,眉眼却是妖媚横生,一颦一笑都带着毫不收敛的妖淫之气。神像之下,他的妖气仿似乎还更盛,远远地便剥夺着沈长策的呼吸。
炉香气热蒸腾,沈长策从这边望去,只见那人影浮动似虚似幻。等清晏飘飘摇摇走近了,他才发现清晏手中抱着一个人。
那人两眼紧闭,沉睡不醒,不是伏江是谁?
沈长策看了伏江,脚下却半点也动不了,仿佛生了根。他低头一看,腿上的新伤旧伤再次如刀割撕裂,血流如注,甚至从裤子里渗出来。
清晏朝他诡异一笑:“就这样,你还要走过来?”
沈长策双眼紧盯清晏那笑容,却忍不住问道:“你是妖?”
清晏倒是有些意外,他竟然不怕妖。这世上可是只有极少人不怕妖的。
但随即,他又转露出讥讽的笑意:“我是不是妖又怎么样?仙虽分高低,可人却连个小仙也留不住。做妖多自在,想抢的至少都能抢到手。”
沈长策望着伏江,目眦欲裂,他想要近他一步,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清晏看他眼神死死盯着伏江,笑道:“可别把我当成了试炼你心意的月老。我来这么一出,可不是要威胁你,只是多管闲事,来规劝你的。”
沈长策怔怔看着他,却又低下眼睛道:“不必了,你把他还给我。”
他说不必,可那清晏却偏偏要说:“人之于仙,便如庄稼之于农,你看那庄稼寿短,永远体恤不了你的喜怒哀乐,便不把它们当做与自己一般的活物。那仙看人也是如此。你爱他,敬重他,可在他眼里,你连草芥都不如。你可知道,多少年来,有多少人因为爱他而死吗?你这条烂命,还不够他玩弄几天,不如快离开他。”
沈长策望着他,一张脸在夜里看去,好似鬼脸一般。可偏偏又是极好看的鬼,他沉默的眉目间总有一股执着的暗流,仿佛能看见他心如磐石。好似他是因为这双眼睛,一身的生气才被汲取透尽的。
沈长策盯着他,却只道:“别说了。”
“我不光是劝你,我也劝过许多人。但我只会劝一句。自寻死路的人,我也会成全他。”
清晏盯着他,忽地心念一转,心中又不知想些什么:“只是我向来讨厌这伏江,他好不容易到了我手上,可不能白白还给你。”
看沈长策焦急的神色,清晏又笑了:“不过我接下了李宅那香炉的事,你去自首让我省点事,我可以考虑还给你。”
沈长策知他是妖,狡猾多变,一心只追问道:“我怎么能信你?”
清晏发着狠誓:“既然这里是榆丁庙,那要是我骗了你,当然是要魂飞魄散不得好死了······你还不信?”
他说着又笑嘻嘻地恐吓他:“你若不去,这伏江永远不还你。”
沈长策脚下开始一步步后退,他转过身,一路跌跌撞撞离开了榆丁庙。
待他远了榆丁庙,背后榆丁庙的炉香忽然剧烈蒸腾,整个庙都雾里看花的朦胧。清晏从水光潋影的榆丁庙里走出来,双手上的伏江已然不见。
他抱臂胸前,倚着那门柱,看着沈长策的背影。
身后的榆丁庙渐渐化成了雾气,消散在山林之中。此时云破天开,他所倚着的那个门柱,也变成了一棵老树。
树上的绿叶,在眨眼间迅速枯萎凋零。落叶归根,一阵妖风又让枯叶诡异轻旋。素灰衣衫的道人不见了。
枯叶飘落之处,有一寸未被遮掩的泥土,那里有一只狐狸脚印。
伏江坐在清晏的屋中,清晏端了茶来,他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却是没什么胃口。
伏江埋怨道:“这茶为何不是面做的,这样放在油里煎一煎,便能很好吃。”
他说着,又立刻为自己的无理笑了,这茶怎么可能是面。
清晏在一旁敛衣坐下,一双眼睛打量着伏江,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喜欢的味道。他皱了眉,竟然主动问道:“仙人来这里,所为何事?”
伏江说话不知委婉,总是开门见山:“我昨日遇见了一个清晏,是只妖怪,你可认识?”
清晏听了神色一滞,又点头道:“认识。”
伏江满肚子好奇:“他一直扮着你在平福镇生事,你为何要纵容他?镇上的人都当你们是一人,说你古怪。”
清晏瞥他一眼,淡淡道:“他未生事,只是帮我。”
伏江苦恼道:“他说今日要找我玩,可我不喜欢被狐妖捉弄。所以来问问你,省得惹出大事,弄得我不开心。”
清晏听了点点头,像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那狐妖品行不坏,却不知为何不喜欢仙。仙人避开他便是。”
伏江奇怪道:“怎么他也不喜欢神仙?”
清晏端起杯子,饮了一口淡茶,才缓缓道:“那狐妖自我年幼之时便跟在我身边,可他修行有千年,我认识他不过二十多年,自然不知他憎恶神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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