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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乔伊直接去了警察局，他很希望知道这次遇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伊恩被扣着手铐，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肩膀是瑟缩着的状态，光是从他此时的这个表现，根本看不出他是能够做出那几次杀人案的凶手。

当他听到门被打开的时候，他终于抬起了头，在看到乔伊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亮了。

而当警察在警告了一番伊恩不要轻举妄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后离开，乔伊坐在伊恩对面的椅子上，整个审问的小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伊恩朝乔伊露出了笑容。

那微胖的脸挤出的笑容却并没有让人觉得憨厚，而是透着诡异，也许是因为他看着乔伊的眼神太过不正常了。

“我现在坐在这里，”乔伊没有被他的目光吓到，他身体前倾，手肘平放在桌面上，平静地注视着伊恩，“你可以说了。”

“无论我怎么看，你都如此的完美，你本就是不属于这个时间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懂我，我是为了你好……”

伊恩终于开口了，然而他的话却神神叨叨的，说出来的话和那些沉浸在自己虚构的世界中的精神病人没什么两样。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乔伊打断了他，“我要听的是你为什么会盯上我。”

“因为你是我的天使——”

乔伊：……

说实在的，乔伊虽然不会感到害怕，但他会因为这样的话而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所以你让我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

他看起来很像是想要揍人了。

然而伊恩并不怕，他知道警察们都在外面看着，就算乔伊想要揍他，他们也会阻止暴力事件。

所以他不为所动，张口就想继续抒发他对乔伊深沉的爱意，直到他从铁门上的小窗口里看到一张脸。

其实审问的小房间里是有监视器的，除此之外正对着伊恩这个方向的也并非墙壁，而是单向玻璃，这是用来方便警察们观察犯人的表情以及举动的，但铁门上同时也有一个小窗，并不大，但却是房间里面的犯人唯一能够看到外面的途径，所以有的时候难免目光会无意中落到上面。

伊恩看到的正是托尼那张脸。

他可不像乔伊，伊恩还是知道托尼就是钢铁侠这一事实的，而钢铁侠……

那一刻，连环杀手伊恩再次回忆起了当晚被微型导弹支配的恐惧。

他的面色立刻僵了，正欲滔滔不绝的嘴也卡壳了。

说真的，当时伊恩能够忍住恐惧拒绝开口一定坚持乔伊过来，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勇气了，那天晚上托尼的杀气真的很真实，他是真的想要杀掉他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舅舅又来了警察局，并且在小窗对着伊恩露出死亡恐吓的乔伊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上一秒伊恩还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下一秒就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了。

因为当他顺着伊恩的目光回头看向窗口的时候，托尼已经深藏功与名离开回到监控室了。

原来伊恩这个人原名不叫做伊恩，他原本的名字是汤姆，全名是汤姆·莱恩，只是后来母亲改嫁，他跟着父亲生活了几年后才改了名，大概是在高二的时候。

他是一个懦弱的人，因为父亲脾气不好，虽然并没有苛刻他的生活质量，但却容易脾气一上来就责骂他，伊恩如果做错了事情，他的父亲也一般是用打来解决，这让伊恩平常在班里的存在感并不高，属于那种内向的性格。

但他还是个同性恋，因为知道父亲不太喜欢这类人，他也不敢暴露出来，直到他跟班里的风云人物，不仅长得好看，人缘也十分不错的亚裔班长因为一次意外熟悉起来。

在伊恩看来，他的班长是一个完美的人，尤其是当班长对他弯唇一笑的时候，伊恩觉得自己动心了。

所以当他们准备升入大学那一年，伊恩终于鼓起勇气写了一封告白信，放到了班长抽屉里，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班长的回应，一夜未睡，直到他第二天来到学校，看到班长朝他露出温柔的笑容的时候，他以为班长同意了。

他惊喜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上课铃声已经响了。

他难耐地等到下课，正准备和班长说话的时候，却有人在外面喊了班长的名字，而伊恩就眼睁睁地看着班长走了出去，跟那个喊他出来的女生亲吻了几秒，周围人在起哄，气氛热烈，但伊恩却觉得自己的心冰凉冰凉的。

如果说这是一重打击的话，那么接下来直接就让伊恩扭曲了。

他的性向被爆了出来，虽然M国同性恋婚姻已经合法，但是从来都不缺少鄙夷这种性取向的人，于是他开始被人欺负，堵在角落里揍一顿还是轻的，他甚至经历过被人逼迫着在厕所里钻一个人的裤|裆。

而当他终于忍不住在某一次上课朝班长露出求救的目光时，班长却只是轻飘飘地朝他露出了个嘲讽的笑容，然后就收回目光。

有的时候，摧毁一个人真的很简单。

乔伊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眉头拧紧，眼神有些复杂。

当他被人搂住肩膀的时候，才猛地回过神，发现是托尼舅舅。

“你是觉得他可怜了吗？”托尼问，就算是真的可怜这个人了，托尼也能够理解，毕竟年轻人总是富有同情心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乔伊给出的是拒绝的答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托尼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颇感兴趣地挑眉，“这句话听起来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