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能做的只有...只有什么呢?武士突然感到疑惑,他不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了。
那只野兽红色的兽瞳依旧盯着武士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咀嚼着人类的血肉,牙齿上下开合间流落下行红色的血肉。滴在榻榻米上,将它染红。
这时武士是孤立无援的,没有什么和他同在,除了眼前垂涎的野兽。
他突然明白,在这个一切都被未知笼罩的地方,作为局外人的他只能旁观。
只要旁观,然后一切都会纷至沓来。
武士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手离开刀剑,重新正襟危坐。
他的眼睛依旧看着野兽的红瞳,但是却不再有任何别的情感。
野兽扭过头,专心撕咬男人的脖颈,发出喘息声。
潮水下落,武士再度听见了小姐和男人的声音。
“那么果然这家伙和小姐有什么关系吧。”男人的声音模糊的出现,随后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但是我并不知道什么和物怪有关的传闻,母亲也未曾和我提起过什么妖怪之类的…”
“不,不一定是异常的。”卖药人开口。
“物怪之类,很多可都是,普通之物啊。”
普通吗。武士在心中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
“那么小姐曾经听说过什么和狗有关的事情吗?比如家里也没有养过动物之类的?”
“狗…动物…啊,对了。”小姐一顿,突然惊喜起来。
“我家里曾经是养过一条狗的。”
胁差上的刀铃兀地震动一下,发出细微又清脆的声音。
“但是,那条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小姐又突然失落起来。
“那么也就是说和这个无关么?”浅仓眼中升起的希望也跟着降下。
“不。”武士开口。“是那条狗。”
“你怎么确定…”浅仓皱着眉下意识反驳武士独断的话,但是想到之前武士被肯定的猜测,又闭上了嘴。
“和那只狗有关的事情小姐可以说得详细一点吗?”武士将目光投向小姐。
“那倒是没问题。”小姐愣了一下,便开始断断续续讲起来。
“那是我母亲,又或是父亲养的狗,白色的,很大一只,我小时候还常常和它一起玩。但是十几年前就老死了吧,那时候我还小,也记不得什么了,倒是母亲曾经…”小姐犹豫一下,还是皱着眉说了出来。
“母亲好像是听信了什么传闻,把…把那条狗的头砍了下来,做成了神灵来供奉。”
“犬神?!之前为什么不说?!”浅仓显然有些吃惊。
“因为!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只是供奉了不到一年吧,还只是母亲一个人在做,而且那以后就没再供奉,东西也都拆除了。”
“更何况那可是神灵,怎么可能去害人呢,还是母亲那样的人…”小姐的情绪低落下来。
卖药人想了想,开口追问“那么供奉的目的是?”
“好像是祈求家人平安之类的。”
“怎么可能。”浅仓皱着眉抓挠脖颈。
“砍掉狗的头的行为怎么看都不是祈愿平安的吧。”男人有点不耐烦,更加凶狠地抓挠脖颈。
“那种供奉怎么看都更像是杀…人…”
浅仓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眼中已经失去了光彩。
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眼中看到的只有小姐惊骇的眼神。
大脑只来得及做出最后无意义的提问,只来得及接收一下颈侧流出的温热的液体。
然后他便倒下了。半个脖颈被撕烂,头颅堪堪和身体相连。
就这样,睁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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