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流云走出监狱后,在大门口遇到了广濑户。站在风里的日本青年风尘仆仆地走上前,鼻尖冻得通红,显然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陆少爷,主子让我过来告诉您,如果事情需要追查到日本方面,他一定会提供相应帮助。毕竟纵容这种暴徒行使货轮职权,是三浦家的严重疏忽,还请您跟陆元帅见谅。”
广濑户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替躺在医院里养伤的三浦新久郑重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广濑先生太客气了,贵社家族企业树大招风,难免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要怪也怪不到你们头上,劳您替我向三浦君问好,陆某改日定会亲自登门道谢。”
陆流云侧面绕过了广濑户的传话,回答得模棱两可,没有把话说死。三浦新久一个人的态度,代表不了整个日本的三浦势力。
虽然他之前没有直接插手这件事,但也知道日本领事馆遮遮掩掩地,对洋码头事件的态度很含糊,甚至不惜反咬一口,把事情推到中国权贵的私人立场上去。
如果能找到更好的办法把问题解决,他站在中方的立场上,绝对不会接受日本人的主动示好,就算那个人是三浦新久也一样。当武越州这个人还没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把洋码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平白无故地再掺杂几条复杂关系进来,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陆少爷,先行告辞了。”广濑户没有对陆流云的话进行深究,他站在三浦新久的个人立场上,也不希望自己的少爷跟这些中国军人有什么密切来往。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结束了对话,陆流云坐上专车一脚回到了家里。陆元帅提前收到消息,已经在书房等了他很久。
“情况怎么样了?”陆元帅坐在书桌后面脸色凝重。
“爸爸,你知道‘武越州’这个人吗?”陆流云想了想,决定把三浦新久提供资料的事情一笔带过。
“啪。”陆元帅失手打翻了手里的盖碗,滚烫的茶水把他的手背溅得红白发干,都不如他脸上的颜色难看。
“怎么,洋码头的事情跟他有关?”
“嗯,窝藏流匪的那艘日本货轮,就是这人在担当洋码头的地区代理人。”
“狗娘养的破玩意儿,他怎么还没死!”陆元帅桌子一拍,拧起两道浓眉。当年他二人云南一战,本以为武越州必逢死路,没想到这人命硬成了石头,天堑也能变通途。
他真是低估了这孙子的能耐,败军之将穷途末路,被自己压在那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堵住了命门,居然还能出来兴风作浪。陆元帅恨恨一跺脚,恨不得现在就掘地三尺,把人拉到眼前枪毙。
第27章 晋江独家|杂鱼的怨念(捉)
武越州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让手底下的小混混们把闭人不见的真田永一,从日本大使馆的后门给“请”了过来。
因为双方在明面上还没正式撕破脸,所以尽管真田永一早对这条武姓“杂鱼”心生怨愤,却也不便当场发作。二人甫一会面,客客气气地进了千町酒店的私人雅座,各装各的没事人。
“武先生,您也未免太焦躁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大家都有时间了再慢慢讲,何必要让人上门堵我呢?”真田永一谈笑自如地涮了涮手里的瓷杯,向他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如果不是情况过于紧急,我武某人也没这个胆子把真田先生给叨过来。”武越州拿起桌上的酒盅,替他斟了满满一杯清酒作为赔罪,“陆瑾和抓了我的心腹,他顺着竿子查迟早会闹到这里来。真田先生,请您看在副社长跟大少爷的面子上,这回一定要帮帮我啊。”
“哦?”真田永一放下手里的杯子故作惊讶,“武先生,难道您到现在都没有直接去找副社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吗?”
“这……”武越州脸上犯了难,“我们的人上次在洋码头,无意冒犯了在中国读书的三浦小公子,事情直接传到了东晖社长的耳朵里,副社长现在也很难办,所以……”
“所以你就打着三浦家族的幌子,过来拉我帮你收拾烂摊子是吗?”真田永一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实话告诉你吧武越州,你现在已经被副社长从三浦企业的名单里面剔除了。”
“什么意思?”武越州慢慢收起了脸上的讨好笑容,重新恢复了面容冷峻的模样。
“我的中国朋友,你现在应该随时做好从千町酒店里滚出去的准备,而不是坐在这里跟别人问太多没意义的问题。”
真田永一把斟满酒的瓷杯原封不动地推到武越州的面前,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深藏在目光里的厌恶不再刻意加上掩饰。
武越州的脖子上暴起了青筋,他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挡住了真田永一的去路,“你们日本人表面光鲜,背后靠着我去卖命,昧着良心帮你们干了那么多脏事儿,到头来有了麻烦就一脚踹开,这做人不地道啊。”
“可是麻烦是你自己惹上身的,我跟三浦家族都无权干涉你的私事范围,这不符合当初双方所达成的共识。”
武越州要挡路,真田永一就淡定地站在原地,心里觉得这个前途潦倒的中国混混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并不担心武越州会对自己做什么,这座酒店里里外外都是日本人的地盘,从他跟武越州进入雅座的那一刻起,门外就已经安排上了保护他的日本护卫。如果武越州敢动他,那才是真的自寻死路。
“武先生,自求多福吧。”真田永一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武越州的身边侧过去,临别前给了他最后一句中肯的建议。
武越州瘫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地捂住脸。他没有想到,日本人会这么快就对自己翻脸无情。
冷静下来抽了两根雪茄之后,他抛去了脸上的不快,在日本护卫的留意下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雅座。
他刀口舔血了大半辈子,还不至于被眼下这桩还没上门的麻烦给吓倒。武越州这人,在“活”字上面,向来不服输也不服狠,哪怕前面是塌了天的没路,也会头上顶着阎罗王横冲直撞地杀出一条出来。
办法总是会有的,只要敢想敢做。武越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理了一遍,心里有了数,既然日本人不仁,就不能怪自己不义了。
德国医院里,三浦新久满眼笑意地凝视着床头的捧花,脸上的喜悦一直蔓延到了心里。陆流云听说他今天出院,早上去学校之前,特地从花店订了一束红蔷薇让人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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