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深吸一口气,把什么杂乱的思绪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要在犹犹豫豫了,自己就是喜欢叶将军,是个戏子还是前朝遗孤都不重要,明明得偿所愿了,那还瞎操心个什么劲啊?
一狠心,蓝河就率先就扯掉了叶修的腰带,指尖在叶修的后背上画起圈圈。
叶修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那样安安静静地抱着蓝河,却好像要把自己整个揉进去一样,在这凉意丝丝的夜晚,蓝河感觉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很快就起了一层薄汗,终于忍不住低声唤了一句:“叶哥?”
半晌才听见叶修带着鼻音的回应:“你这些年很辛苦吧?”
蓝河的身子一颤,把叶修抱得更紧了,眼里有晶亮的东西在酝酿,口里却还温和地答道:“往后不是有你么?”
叶修何尝不辛苦?这么多年他的事情蓝河早已从说书人那里听了个七七八八:老将军和将军夫人都在叶修还幼年的时候就战死沙场,叶修靠吃军中仆妇的百家饭才得以长成,未及十五就领兵出征讨伐蛮夷,后又荡平西北。他十八般武艺皆会,兵法通读无数,不知他这些年每天有几刻是歇着的——大概是从未有过撒娇的机会吧,当真是吃毒雾和沙子长大的。比起他刀剑里去炮火里来的军旅生涯,自己一个填填词唱唱曲隐姓埋名的前朝余孽似乎也没有过得特别糟。
“对,有我。”本来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的叶修这才松开他,转而专心致志地盯着蓝河的脸,接着扣住蓝河的后脑勺,一边吻上去一边扯掉了勾起帐缦的夹子,霎时间,红烛光里只能隐约看到帐里的人影。
一夜贪欢。醒来后的蓝河甚至被叶修“请”到了浴桶里又荒唐了一番。
第17章 第 17 章
直到晌午,蓝河才勉强清醒了一些。
“早上好呀,昨晚睡得如何?”叶修笑嘻嘻地问。
蓝河羞恼地白了他一眼:“说点正事,刘副将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不必担心,我早有安排。”叶修胸有成竹地答道。
蓝河不知道的是,在他醒来前的半个时辰,叶修刚放走一只信鸽,把一张落款为“千机门”的信笺放到烛火上烧了。千机门的几位长老难得出山,极力肃清整顿,可惜祸根已成,只得散尽千金于贫民,将门派解散了——而救走惠陵公主则是他们最后一桩悬赏令。
叶修并不希望蓝河再受这些牵扯,免得又遭些无妄之灾。既然他对权势不感兴趣,那就干脆让他别知道为好。
刘皓似乎安分了一阵子,而将士们则渐渐发现,叶将军与蓝小哥愈发亲密起来了。
从前常常挑灯夜看的叶将军再也没熬过夜——蓝小哥扬言,他若到点了还不好生安歇的话就把那些兵书给烧了,他真的说到做到。
从前常常忙于军务忘了吃饭的叶将军也再没落下一顿饭——蓝小哥亲自做好了饭提溜到开会的军帐外,蹲墙根那儿和守门的卫兵聊天,瞧见叶将军出来就跟着他,寸步不离。哪怕他是忙到脱不开身,都有蓝小哥在旁边喂饭。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火头军他们经常偷偷摸摸地给蓝河塞点东西,但凡蓝河拒绝,他们就会用同情的眼神打量叶修。
蓝河有苦说不出。不过叶修倒是给他找了个活儿干,他安排斥候营跟着蓝河学习轻功步法,不过对于所谓的《蓝桥春雪》剑谱却只字不提。蓝河也只是私下里练练剑法罢了。
三月了,漠上依然风沙茫茫。这一日,蓝河给斥候营指导完了,却发觉他们的兴致不是很高。
“最近战况不是还行吗?”蓝河很疑惑。
“是还行,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听说蛮夷王拉拢了一位南疆毒师,特别厉害。”
“而且,搞不清来路的话,我们斥候营肯定要先派人去查探查探。”
“要是派我去,我可得先把这几年攒下来的银子给我老娘寄回去。”
“上回听说我家那小子开始进学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他娶媳妇。”
“我那婆娘说,我再不回去,她就带着我家丫头改嫁了。”
斥候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神色都有些凝重。突然有人提了一句:“蓝小哥,你那支曲子,叫九什么的,还能再给咱唱一回吗?”
蓝河愣了一下,刚要捏起嗓子,就被另一个斥候打断了:“蓝小哥,你唱大点儿声,俺想好好琢磨一下那词儿,怪戳心窝子的。”
蓝河只觉喉头一涩,开口的声音竟是哑了几分,却并不刺耳,反而像是猎鹰习了百灵的调儿,于荆棘峭壁中拼命振起残破的铁翼,为自己唱起了向苍穹发起进攻的战曲。
“一杯霜。年少不知采新桑,蒹葭白渚洗麻裳。甘草三两,杏涩梨香,嫩菱漫浅江。”
“二杯霜……”
“……五杯霜。功名一纸赢红妆,锦书烧与旧炉膛。青梅绕墙,竹马朽黄,喜被绣鸳鸯。”
“六杯霜……”
“……九杯霜。折戟沉沙万里荒,衣锦还家几二郎。乡音断肠,故土河阳,明月小松岗。”
蓝河顿了顿,腔调更加悲凉:“血如墨,鬓如霜。万骨成碑九州祭,一抔红泥千人葬。试问几户无胄甲,剖尽丹心非将相……”
渐渐的,周围聚拢来的人越来越多,纷纷低声唱和着。到后来,声音愈发地雄浑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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