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寅铁面无私,办事效率又高,朝中官员竟有一半卖过官。
孟寅将账目整理了,进宫面圣。
江晚余看着孟寅呈上来的折子,气的手抖,他道:“朕知道朝中有人贪墨,也知晓有些人就得让他贪些,否则便要生更大的事。实在没想到,他们敢动边关将士的粮草。”
孟寅道:“几位将军知道了,要去打杀那几位了,说要为当日枉死的将士报仇,被安南王爷拦了下来。”
江晚余点点头,翻到孙钤贪账目,便皱了眉,满面不快道:“孙钤当日闹得那般难看,死活不肯交出爵位。他孙儿目大无人,还当众出言羞辱皇后,查抄。”
孟寅也是个人精,听闻这话眨了眨眼,心下了然。陛下宠溺皇后,怕是忍这口气,忍了许久,只是不好发作,如今正是困了有人递枕头了。
江晚余提笔疾书,拟了旨意。
江晚余沉思道:“查抄的金银财宝,分成三份,一份入国库,一份抚慰烈士与伤残士兵家属,另一份换成粮草,送往边关。孟卿觉得如何?”
孟寅听了,忙跪下,激动的老泪纵横,“臣代众将士谢过陛下!陛下还能记挂着那些将士,实乃苍生之福啊!”
江晚余掩面,羞愧道:“孟卿真是羞煞我也,他们为了家国奋战,朕却坐享其成,如今活得困苦,朕该的。”
江晚余又道:“都说寒门难出贵子,朕也有意,各地设立学校,适龄孩童皆可进学堂读书,也算是给他们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孟寅听的满心感动,他就是寒门贵子,深知穷人读书有多难,更知道目不识丁的父母被人骗着欠下多少钱。便跪下又拜了拜,满含热泪道:“陛下心怀天下,臣必定誓死效忠陛下!”
江晚余忙将他扶起来,“此事细细考量后,便立刻实行,朕要的不仅是太平盛世!”
第二日早朝,江晚余下令查抄贪污官吏,抚恤伤残阵亡士兵家人,家中幼子老母皆有所依。又颁布读书新政,一时间,民心所向,人人歌功颂德。
谢玄微晚膳用的有些多,撑得肚子疼,便出门去溜达消食。
一行人走至湖边,谢玄微拍拍肚子,打了个嗝,捡起石子往水里丢。雪盏见他丢得兴起,便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地给他捡石头,石头咚咚入水。雪盏拍手笑道:“丢远点,娘娘丢远点!”
江晚余听到嬉笑声,转过假山就看到了谢玄微。
谢玄微见了江晚余,暗道倒霉,面上却是笑语盈盈跪拜他。
江晚余见他这半月为自己熬得小脸发白,瘦的下巴都尖了。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心道:“你若是个女子多好,朕必定视你若珍宝,可偏偏是个男子,这让朕怎么疼你?”这般想着,人已经走到了跟前。江晚余眼见秋风萧瑟,谢玄微穿的又少,越发显得身长玉立。便道:“晚间湿气重,湖边又背阴,你穿的又少,还是少来走动的好。”
谢玄微赶忙行礼谢恩。
江晚余轻轻咳了一声,便与无忧走了。
谢玄微又去跪他,心中简直恼死了,“真是晦气,这才几句话的功夫,竟磕了三遍头,以后再不出来瞎转悠了。”
江晚余回了太极宫,稍看了会书,便歇下了。谁知半夜竟魇到了,弄得阖宫不安。谢玄微身为皇后,自然得去侍疾。偏偏有个出挑的丽嫔,自持是太皇太后表姨孙女儿,皇后也不敢怎么自己,便硬要一同侍疾。
丽嫔蹙了蹙蛾眉,满面羞怯道:“娘娘日日繁忙,今夜就不劳动娘娘了,臣妾虽没些娘娘的大智慧,可是是惯会伺候人的。且臣妾不才,略微懂些专治梦魇的法子。”
谢玄微本就是个床气极重的人,睡得正熟被弄起来,本就窝心火。如今听了丽嫔的话,知道她想借此机会做些体面,便笑咪咪地点头放丽嫔进去侍疾。
那丽嫔见他真的放自己进去,喜不自禁。
谢玄微转而对兰霜几个说:“去把各宫娘娘都请来吧,本宫没瞧过人家怎么治梦魇,想来新鲜有趣的很,让各宫娘娘们也来瞧瞧热闹吧。”
丽嫔听了这话,吓得险些摔倒,到底也是个极聪慧的,便扶了宫女笑道:“娘娘说笑了,这法子不能人多的,人一多就不灵验了。”
谢玄微蹙了蹙眉,满面为难道:“是这样么?那是不是只能丽嫔一个人在啊?那就真是太不巧了。”
丽嫔见状,好忙点头说是,暗暗松了口气,又听谢玄微道:“还是去请吧,说不得那几位外来的娘娘有新鲜法子,本宫想看看。”
谢玄微满面认真,无忧在一旁连话都不敢讲,皇上本就是做了个噩梦,他不过是见最近帝后不大走动,皇上每日长吁短叹,做奴才的看着心里着急,才借此事求了谢玄微来看看皇上。谁知丽嫔也收到了消息,赶在谢玄微前来了。无忧见谢玄微黑了一张脸,便心知马屁拍错了。
不多会,兰霜几个人便把各宫妃子都请了来,有几个为表忠心的,一路走来一路哭,吵闹不堪。荣姬倒是个稳重的,不愧是江晚余自小用大的人。
谢玄微就喜欢看热闹,见她们吵吵闹闹恨不得敲锣打鼓的,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了。忙命无忧开了宫门,放一众妃子进去,偌大的宫殿瞬间变得拥挤热闹起来。
谢玄微满面担忧道:“陛下梦魇,是后宫服侍不周,本宫自请罚。”罚什么当然不会说了,口头罚罚自己而已。谢玄微又大声道:“不知哪位姐妹有好法子治梦魇,或是几位外邦姐妹有些当地的土法子来给陛下瞧瞧。”说着抹起眼泪来,哭道:“陛下吓坏了,本宫实在是心疼。”
众人一见他抖着肩膀不敢哭出声,哭的压抑难忍,便凑热闹般的也哭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贡献法子,有说喝汤药治,又说请神,各种各样五花八门。还有几个说不到一起,吵了起来,一时间,无忧劝了这个,那个又吵,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江晚余在床上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气得直捶床,恨不得出来撕了谢玄微。想起做的梦,更是气恼。他居然梦到谢玄微,一脸春意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娇喘连连,正要得趣时,自己却被谢玄微翻身压在身下,谢玄微变做了一个男人模样,只把自己磨得死去活来。梦境太过真实羞耻,他实在是无法说出口。许是做梦叫了谢玄微的名字,无忧竟自作主张请了他来侍疾。侍什么疾?他好得很!侍寝还差不多。
江晚余披了外衣走出门外,满面清冷地看着跪拜的众人,一眼看到低头装山的人,走过去揪起了他,撂下一句,“其余人等去藏书阁抄经,不愿睡觉那便都不要睡了!”便怒火冲天地提了人去房内了。
谢玄微哪里敌得过江晚余?完全放弃了抵抗,被他丢到床上时,全然没了方才的气焰,傻乎乎地陪笑着。
江晚余本是个翩翩君子,却也被气成了个只会用蛮力的蛮子。他拉了谢玄微的脚,就要去脱他衣裳,不许他往里躲藏,今日倒要叫他知道自己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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