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微摇了摇头道:“新婚当晚我便都与他说了,如今可能是要顾着面子,毕竟我是他亲自求娶的,刚成婚便废了我,人会说他薄情寡义的。怕是等到时机成熟,寻个错处发落了我吧。”
雪盏一听,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替他梳了头。
谢玄微在镜中看她面色不虞,便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近来总是忧心忡忡的,连话也少了,总不肯让她们几个伺候我。”
雪盏叹气道:“我心里悬着,实在是害怕。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你才好。流光进不得宫,我又不会些拳脚。”
谢玄微笑的趴在桌子上道:“又说痴话了,皇上想发落我,流光也拦不住的。我要吃饭,我饿了。”
雪盏赶忙拿了青盐让他刷了牙,又伺候他洗手洗脸,扶他去用膳了。
谢玄微用完膳,逛了会园子消食,便又钻到椒房殿的小书房练字弹琴。
江晚余经昨夜一闹,本欲宿在太极宫,谁知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椒房殿外,耳边微风拂过,只听得悠扬明澈的琴声。
江晚余让无忧不必通报,由着琴声寻声而走。走至小书房门口,只听得琴音忽而高亢,仿若疾风骤雨袭来,雨打风吹,风霜相逼一般。
江晚余进了小书房,满面悲怆之色的谢玄微猛然停手,肃容跪在地上,告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不知陛下圣驾驾到,陛下赎罪。”
江晚余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上前扶起了谢玄微,打趣道:“你愁个什么劲?昨夜不是嚣张的很?”
谢玄微缩了缩脖子,赔笑道:“臣妾昨夜昏了头,惊了圣驾了,臣妾知罪。”说完作势又要跪下谢罪。
江晚余一手扶住他,轻笑着弹了弹他的脑门,坐到椅子上,指了指琴,“别弹这种扫兴的曲子,朕还没有治你的罪,你还可以再嚣张些。”
谢玄微听了这话,点头哈腰道:“臣妾不敢,臣妾这就给陛下弹个喜庆的。”
江晚余见他一脸坏笑,忙坐直了身子,制止他道:“不必了,捡你擅长的弹了就好。”
谢玄微撅了撅嘴,答了个是,坐下信手拈来,琴声欢脱可爱,隐隐透着些俏皮捣蛋。
江晚余扶额笑道:“都说你是高手,如今听来果然不错,人抚琴都是悠悠如高山隐士,听得人心沧桑,不然就是闲云野鹤。你这琴声倒像个惫赖顽童,调皮捣蛋,着实令人头疼。”
谢玄微笑道:“是人用它消遣,怎么能让它消遣了?”
江晚余听了不答话,低头瞧见他刚画好的画,画上是个倚着花树熟睡的女子,后面是座临水小楼。江晚余知道他闺房便是依水而建,便以为他是画的自己,不由得皱眉笑道:“才离家就想家了?”江晚余一时有些恍惚起来,婚前他也曾设想,如果谢玄微将来想家了,他就要安慰他,“怎么刚离家就想家了?”然后谢玄微靠在他怀中,温声软语满面羞怯道:“臣妾想家了,陛下就是臣妾的家。”如今面前依旧是他的心上人,不过不是他心仪的阿萌,这是个男子。江晚余自问无龙阳之癖,因此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有些嫌弃地拧起眉头。
谢玄微倒真的不太想家,父兄嫂子虽然对他不错,可是他心里也是不亲的,唯一还算挂念的只有一个谢玉章。皇上这般问自己,真的是难以回答。
两人一时无语,都在等着对方开口,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谢玄微想了想,总得有点动静来打破尴尬,便弹了自己往常在家中常弹的曲子。缕缕琴声宛若秋风落叶,静谧旷野,听得江晚余心胸也开阔起来。
江晚余走到谢玄微跟前,从背后抱住他。
谢玄微抖和了下,琴音也乱了。
江晚余趴在他肩头,悠悠叹了口气,闭了眼无奈道:“朕真的要被你气死了,朕从十三岁就喜欢你,喜欢到如今,五年有余。好不容易娶进宫里,你却是个男子。朕连生几个皇子公主都想好了,如今全都泡汤了,真是气死了。”
谢玄微咽了口口水,努力忽视胸前抱得紧紧的手,干笑道:“臣妾比陛下小了两岁呢,嘿嘿嘿。”
江晚余听他这么说,忙松开他,指着他的鼻子,本欲发狠,却是轻轻点了点他鼻尖,负手撇了他一眼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当初才十一岁,朕看上你,朕是个禽兽呗。”
谢玄微皱了皱鼻头,江晚余比他稍长些,脾性又好,又是除了流光外,唯一知道自己是个男儿身的男子,他便忍不住想与他多亲近。说不定来年春天围猎时,还可以带他去骑马射箭,到时,鲜衣怒马,好不自在!
第28章 第 28 章
谢玄微见他背对自己负手而立,一下跳到他背上,双腿环上他的腰,将他抱了个满怀。他笑嘻嘻地凑近江晚余道:“夫妻咱们是做不成了,臣妾给陛下做谋士好不好,虽不才,却也是可以试试的。”
江晚余被他压弯了腰,被他口中呼出的热气惹得心头一荡,只觉得像背了个小火炉,热气腾腾的。他稍有些不安,便用胳膊肘捅了捅谢玄微的肚子,谢玄微赶忙跳了下去,江晚余背上那股热气也一瞬消散,心中的热气却久久不散。尤其是耳后那股热气,甚至愈发滚烫。
江晚余回头笑道:“你把朕气成这样,还好意思说给朕做谋士,真真厚脸皮。”
谢玄微又凑了过去,笑得眉眼弯弯,“厚脸皮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江晚余点了点他的脑门,□□道:“你是皇后,不是寻常人家妻子,做什么谋士?”
谢玄微听了,轻轻哼了声,拿了桌上的画,轻叹道:“女子真是可怜,自小被被父母锁在家中,嫁人了又被夫君锁,哪都去不了。”他看了看江晚余,满面认真道:“可我也并不是个女子啊。”说完,顺手将画撕了。
江晚余赶忙伸手去抢,画已被撕成两半,他将两片纸拼到一起,惋惜道:“画的这般好,你撕它做什么?没见过拿着死物出气的。”
谢玄微拿起笔在纸上信手画了巍峨壮阔的山,看着画嗤笑道:“臣妾不敢说画的多好,只是这种程度的,陛下便是要一万幅,臣妾也画的来。”谢玄微坐到椅子上,支着头看向江晚余,“哎呀,臣妾自打回了候府就被逼着作画作诗,臣妾也争气,样样都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
江晚余捧了那幅画,笔锋苍劲有力,全然不像个十六岁少年所画。突然明白了,自己那些视若珍宝的画,怕也是这人随手涂鸦罢了。又听他夸自己,可是语气却隐隐有些不快,便问道:“你总说你回候府,究竟是何原因,你在府外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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