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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男人在一起这件事, 对你来说是不是特别难以启齿？”方祁突然开口问他。

陶星被他问得脸上一阵发热，别过头不自在地看着窗外。

方祁轻笑一声, “也是, 反正你还年轻，玩玩就分了也吃不了什么亏，他一个人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不差再多个几十年。”

陶星很想转过头去大声告诉方祁不是这样的,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没有勇气。

他从来没想过跟纪云时玩玩就算了, 可现在让他光明正大地把两个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陶星觉得他没有这个勇气。

“你在我那呆一晚上, 等他明天回来接你吧。”方祁没有再说什么。

陶星眼眶发酸，从喉咙里努力挤出了一声“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床，当天晚上陶星躺在方祁家里的大床上居然难得的失眠了，闭上眼睛做了个梦，梦到他爸妈发现了他跟纪云时的事，把他胖揍了一顿，陶星猛地睁开眼睛，就再也没有睡着过。

纪云时是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陶星没有什么课，躺在床上睡了一天，直到纪云时把他抱起来，陶星才猛然惊醒。

“吓到你了？”纪云时看着陶星一副受惊的模样，连忙轻轻拍了他几下，像是哄小朋友一样抱着他摇了摇。

陶星突然鼻子一阵发酸，回手紧紧抱住纪云时。

纪云时笑了，“你是怕我骂你，所以才故意装可怜？”

陶星沉默着往纪云时怀里拱了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我昨天真的吓坏了。”纪云时见他不说话，又兀自说道：“万一昨天方祁没有找到你……”纪云时突然收紧了手臂，“你让我怎么办？”

陶星抬起头来，亲了亲纪云时的下巴，红着眼睛轻声问道：“大宝贝，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纪云时眼神暗了下去，冷冷地说道：“没有，惹麻烦的是周念深。”

陶星看着他，想要再问什么，却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纪云时就知道方祁肯定守不住秘密，看着陶星这幅模样就明白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纪云时低头亲亲陶星的额头，解释道：“我之前也不知道我妈还有这么个儿子，这件事怕是连我爸都不知道……不过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陶星心疼地抱紧了他的大宝贝，他想纪云时又做错了什么呢，年幼的时候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出轨，承受了父母双亡的痛苦，一辈子都活在年幼无知的悔恨中，现在还要忍受来自周念深毫无道理的复仇。

纪云时不想让陶星替他烦恼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立刻又捏了捏陶星的脸，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陶星身上，然后和往常一样，转身很自然地把陶星背了起来。

陶星把脸埋在纪云时的背上，闷声说道：“大宝贝，要是你真的破产了，我就养你吧。”

纪云时脚步一顿，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纪云时的低沉的笑声透过他的后背传进了陶星的心口，震得他胸口发疼。

“放心，就算我破产了，也能养得起你。”纪云时胸有成竹地说道。

“我知道。”陶星闷闷地说。

纪云时知道陶星心里在想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我跟纪云茗早晚都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只不过突然会出来一个周念深搅局，是我意料之外的。”纪云时眼神逐渐冰冷，“他愿意把全部身家投给纪云茗是他的事，可他把念头动在你身上，我就一定饶不了他。”

“大宝贝，我好喜欢你啊。”陶星忍不住又说道。

“我也是。”纪云时照例笑着回应。

周念深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过，陶星紧绷的神经逐渐缓和了下来。

十二月的最后几天，陶星连学习的心思都没有了，一心扑在策划跟纪云时的温泉之旅上。

陶星手里没有多少钱，勉强凑出了七百块，大概够他跟纪云时在温泉那边吃吃喝喝玩两天了——只要云时不喝那种贵的吓死人的红酒。

三十一号上午，陶星趁着纪云时在处理工作的时候，给纪云时留了个纸条就一个人先出发了。

陶星找的那家温泉距离市里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他早就在网上定好了房间，还买了五十块的气球，准备一个人先去把房间布置好，等纪云时来了给他一个惊喜。

陶星一个人整整忙了一个下午，把狭窄的小房间布置得花里胡哨，简直像是结婚的新房一样，只要一想到他跟纪云时要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妙的跨年夜，陶星心里就止不住地悸动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陶星才想起拿出手机来，给纪云时打了个电话。

“大宝贝，你出发了吗？”电话刚一接通，陶星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纪云时带着笑意说道：“还没有，正要出门，你把位置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