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能活吗?”许时担忧道。
树干细得他一手就能折断,叶子也剩得不多,像棵秃树,仅剩的几簇树叶尖端已微微泛黄,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许征睁着眼说瞎话:“我觉得能。”
“真的?”许时惊喜道。
许征一语将他戳回残酷的现实:“对树都能这么关心,那你什么时候能关心关心你的学习?”
许时双手抱头,消极抵抗:“别提这个,一听见这两字我就头疼。”
他在意的是那颗树吗?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把人喊出来而已。
一阵风吹过,刚移植好的小树苗被晃了晃它那瘦弱的身躯,为数不多的树叶相互碰撞在一块,掉了三片叶子。
就像是飘浮在空中的问号:???
许征无奈。
许时也不知是随了谁,从小就不爱学习。
用他的话说,就是一看见字就头晕,一本书摆在他面前,不出十分钟脑子就晕乎乎的,比特效安眠药还好使。
前世许时是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发奋苦读,那时该教的东西都教完了,已经进入第一轮复习,许时要跟上班里的进度极为困难,许征偶尔回来,许时都在通宵看书。
一年间暴瘦了十几斤。
浑身上下只剩下骨头,看着就硌人。
这世,许征决定不能让他这么辛苦。
还是得从高一开始就好好学习。
许时感觉背后一凉。
猛一回头,是哪个孙子想暗算他?
幕后小人没找着,等待他的是许征搭着他肩,把人拐走:“走,去看看煤做得如何,然后回家吃饭。”
一天工夫,煤球堆成山,许征看见这么多煤球,比当初看他矿上出煤还要兴奋。
雇佣的十人里,其中一个是队长,许征不在,监工的任务便由他负责。
许征对着队长说道:“干得不错。”
许时学着他的口吻:“明天继续保持。”
“不好意思。”许征冲他笑笑,而后把许时塞到身后。
这熊孩子,怎么把他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队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家中有一对七八岁的双胞胎,男孩子皮得很,成天打架,他不禁羡慕道:“你们兄弟两感情真好,不像我们家那两个,掐得鼻青脸肿的。”
许征看了许时一眼,发现许时并不想理他。
“您过奖了。”许征道。
他和许时其实不是不打架。
只是他比许时大,许时打不过他。
每次都被许征压制得死死的,久而久之,许时便懒得跟他打。
今晚晚餐王业萍特意买了猪血回来,自从和煤打上交道,许征许时两人成天灰扑扑的,王业萍在餐桌上特意嘱咐:“你们多吃点猪血,去灰尘。”
许时面露难色,他挑食,不爱吃这玩意,偏偏王业萍的命令家中无人敢反抗。
趁王业萍不注意,许时把自己碗里的猪血夹进了许征碗里,可惜时间太短,只来得及运过去一半。
许征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只见许时对他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小声喊道:“哥。”
许征默许了他的行为。
过一会儿碗里又时不时多出一两块猪血,都是许时趁机偷运过来的:“你灰大,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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