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沈地主家那个离哥儿和他未婚夫取消婚约了。”
“这还用你说, 我们早就知道了, 据说那个离哥儿的未婚夫在外面有人了。”
“可怜见的, 真不知王家那个汉子为啥想不开,要在外面养人, 沈地主家的离哥儿长得多好啊!虽说那些富贵人家三妻四妾很正常,但也不能还没成亲就在外面养人吧!”
“我还听我的一个亲戚说, 离哥儿摔下山坡就是王安伦的那个外室干的,如今那人已经被关进了大牢。”
“这就有点过分了, 就算王家那汉子喜欢那个哥儿,他最多也就是个妾,怎么能对正君下如此毒手呢?”
“谁知道呢?我看王家那汉子以后想要娶个正经人家的哥儿,可有点难哟!”
王安伦养了个外室被沈莫离撞破这件事,不仅在临山村, 甚至在镇上都传的风风火火的,如今正是农闲时节, 村里那些已婚夫郎和未婚哥儿有事没事就喜欢聚在一起闲话家常, 一不小心就扯到了这件事情上, 众人褒贬不一,对沈莫离可怜又惋惜的有, 因嫉妒而嘲讽的也有。
别说王安伦以后娶亲难了许多,沈莫离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多人都觉得既然未婚夫宁愿在外面找人也看不上他,肯定是他哪里有问题,加上他脾气泼辣, 一般人觉得娶回家肯定会闹得家宅不宁。
却也不乏因为沈家家大业大冲着钱财而去,想要将沈莫离娶回家的庄家汉子,觉得沈莫离名声比以前差,眼看着就要成为大龄剩哥儿,以后肯定不好嫁出去,沈家说不定会退而求其次找个庄家汉子。于是,临山村和其他几个村子的人家,只要有未婚汉子的,纷纷都请了媒婆上门提亲,几乎将沈家的门槛踩塌了。
然而,沈家一律拒绝了这些上门提亲的人,仿佛对那些谣言置若罔闻,一点也不着急沈莫离的亲事。
于是,村里又有许多人暗地里嘀咕,不大摸得透这沈家的心思。
这时,见沈家将所有提亲之人拒之门外之时,男主杨修文就开始行动了,他觉得自己虽然家里有点穷,但凭着自身过人的相貌和渊博的学识,加上对沈莫离有救命之恩,只要自己上沈家提亲,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而且,他觉得沈家之所以拒绝了那么多人的提亲,就是在等着自己的出现。
于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主就说服自家姆父找了媒婆上沈家提亲,那胜券在握的姿态让全家人都跟着信服了几分。
饭桌上,杨修文的父亲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儿子,沈家真的会答应这门亲事吗?要是成不了,这笔钱不就白花了吗?”
杨修文笑着安抚道:“父亲放心,儿子有十足把握,沈家一定会同意把离哥儿嫁给我的。”
杨修文的姆父杨李氏嗔怪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儿子这么优秀,以后可是做大官的料,到时候别说是地主家的哥儿,就是县令家的公子,我们家修文也是配得上的。”
杨李氏话音一落,在座的一大家子也跟着附和起来,说的杨李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就算有几个儿夫郎忍不住拈酸吃醋了几句,觉得把地主家的哥儿娶回家无异于在家里供着一尊菩萨,实则就是看不惯自家夫君劳心劳力在家里挑粪插秧,杨修文却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只知道读书识字,穿的吃的都是家里最好的,心里难免觉得不公平,不过都被杨李氏凶巴巴地骂了回去,再也不敢发言。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杨修文作为杨家夫夫最小的儿子,自小就倍受疼爱,与上面的几个哥哥相比,生活简直是天差地别,就连他的几个侄子也要起早贪黑地干活,挣的银子被全数充公,拿去给杨修文念书。
家里几个夫郎见自己夫君和儿子辛辛苦苦地为家里干活,结果什么也没得到,虽然面上不敢显露,暗地里不止埋怨了一两次。
杨修文在家里排行老六,排行老五的也是一个汉子,叫杨小柱,娶了夫郎不到两年,头一个孩子尚在襁褓中。他那个夫郎杨薛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因为第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哥儿,底气有点不足,不敢在杨李氏面前搬弄是非,也不敢找杨修文的麻烦,却也找着了出气的地方。
他吃了饭,扫了一眼桌子上剩下的菜,像以往那样问道:“姆父,现在要给瞎子送饭去吗?”
杨李氏因为六儿子的亲事有了着落,心情比以往好,就点了点头,指了指桌上的几个菜,不大乐意地说道:“这几个菜,还有盆里剩下的糙米饭,给他送去吧!”
杨薛氏扫了一眼只剩下残渣的盘子,什么也没说就拿起一个空碗将糙米饭舀了一勺倒进去,还想再舀一勺,却立马被眼尖的杨李氏制止了。
杨李氏说道:“一个瞎子什么活也不干,给他吃那么多干什么?你当我们家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杨薛氏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忙放下木勺,将盘子里的残渣尽数倒在饭上,就端着碗匆匆走出了堂屋,往西北角那间柴房走去,走到门口,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连忙从地上抓了一把泥沙洒在碗里,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柴房里没人,杨薛氏有点疑惑,将碗放在破旧的土炕上,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物件,床前放着一个缺了口子的陶罐,被几块石头架着,不远处放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矮凳,除此之外,就只有半屋子的柴火,别无他物,只好兴致缺缺地啐了一口,骂了一声‘死瞎子’,转身就想往门外走,却冷不防见到背后站着一个俊美无铸的青年,吓得倒退几步,拍着胸口骂道:“死瞎子,差点吓死我了,你走路都没声音吗?”
来人一身破旧的布衣,打着密密麻麻的补丁,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棍子杵在地上,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破旧的篮子,里面装着几把蓬松的野菜,深邃清幽的双目却是暗淡无神,听到这声呵斥,他忍不住动作一顿,显然没料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却一句话也没说,面无表情地绕开杨薛氏将篮子放在角落里。
杨薛氏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忍不住慌了神,却很快回过神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杨瞎子,姆父让我给你送午饭过来,就放在炕上,一会儿记得把碗洗干净放回厨房,再将厨房里的水缸挑满。”
说完,不等对方搭话,恶作剧地一脚踢翻了陶罐,就急匆匆走了出去。
圆润的陶罐在地上打了个几个圈儿,很结实地没有再次碎裂。
而被他喊作‘杨瞎子’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将陶罐捡起来,重新放回了灶上。
没错,这个人就叫杨瞎子,是二十多年前被杨家夫夫从小树林里捡回来的弃婴,刚开始,他们也不知道这人是个瞎子,就打算养在家里,等以后长大了好帮家里干活,没想到等孩子一岁多会走路时,才发现捡回来的是个瞎子。
若非村长明令禁止村里人丢弃和买卖孩子,杨家夫夫就算不把小孩儿扔回小树林,也会把人卖到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
因为不喜甚至厌恶,所以杨瞎子直到二十多岁也没个正式的名字,依旧叫杨瞎子,不仅村里的大人跟着叫,两三岁的小孩儿也跟着这么叫。
杨瞎子在炕上摸索了一阵儿,终于摸到一个碗,他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吃了一口,顿时皱起眉头,觉得嘴里吃的全部都是泥沙,只好将碗筷放在地上,用水将口中的泥沙冲洗干净,再将陶罐洗尽倒满清水,摸索着将火点燃,把刚挖回来的野菜扔进罐里煮沸,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布包,摸出一个黑面馒头,就着野菜汤一口一口吃掉。
收拾好碗筷,杨瞎子将篮子里剩余的野菜拿出来放在一边,掀开一块灰扑扑的布巾,露出底下那一层草药,其中居然有一根粗壮的党参。
他用那块布巾将党参连带其他草药裹好塞进怀里,重新拿起拐杖出了门,却不是去厨房拿桶挑水,而是一路出了临山村,顺着小路往镇上走去。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