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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蓝雨的圣地名为蓝溪阁，蓝溪阁里供奉着蓝雨的先祖。开启蓝雨血脉的那名大术士，人们称其为索克萨尔。每一任新族长，都要在蓝溪阁举行盛大的继任仪式，得到英灵索克萨尔的承认后，才能真正掌权。

同样的，副族长势必也要走这个流程。黄少天从未怀疑自己会得不到索克萨尔的承认，唯一的问题是身为一个omega长老们甚至不会同意让他进入圣地。一群七八十岁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再去改变他们的观念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假装举行婚礼进入圣地，唤出索克萨尔承认你的地位。只要得到索克萨尔的承认，他们再怎么反对也无用。”

黄少天觉得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那第二个呢？”

喻文州淡淡道：“或者就直接忽略他们的意见。”

黄少天：？？？

黄少天坚决道：“等等，你不会又要搞什么清洗吧？现在世道这么乱，我们要团结一致抵御外敌，绝对不能自己先内乱！”

“为什么不可以呢？蓝雨是个古老的家族，也许长老制曾经使它辉煌过，但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合时宜了。你看轮回，就是绝对的一人核心，现在正在逐渐攀登到荣耀顶峰。”喻文州望着远方，眼神有些怅惘，“这些都是我想在掌权的期间完成的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我明白，”黄少天抓住他的手，平白多出一分一起规划共同未来的豪情壮志，“但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问题，我也不希望你为我冒险，就用第一个方法吧。”

说完，他咂摸出点不对劲，怎么一开始明明就是喻文州出的馊主意，最后反倒变成了自己主动要求呢？

隐约察觉自己又被套路了的黄少天被喻文州按住一通亲吻，被吻得七晕八素魂飞天外，脑子里空白一片。

本来两个人正坐在床上，穿戴整齐，但吻着吻着又躺倒在床上，有再次脱光的危险。幸亏敲门声及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队长，队长，我进来啦！”

喻文州终于肯松嘴，大气不喘：“进来吧。”

门被打开，一个矮个子少年跑进来，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偏偏中指和无名指分开一道缝，露出里面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贼兮兮地打量着房间内，“队长，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吧？”

此刻喻文州还半边撑在黄少天身上，领带松松地挂在领口，偏过头来看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十八禁的气息。

黄少天大大方方地坐起来系扣子，“别捂了，小朋友，大人的世界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少年放下手，黄少天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又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更让他在意的是他叫喻文州“队长”，只有在蓝雨最核心的圈子里，喻文州才会被称为队长。那是早年他们出去闯荡，自己组了一个杂牌佣兵队，一伙alpha你推我阻，最后臭不要脸地把最辛苦的队长职位推给了喻文州。后来这个小圈子里的人成为了蓝雨最核心的存在，多年没有过新鲜血液，直到黄少天走后才多了一个生面孔——他的名字叫卢瀚文。

这个小朋友用重剑，活泼开朗，走到哪里都像发光发热的小太阳，惹得喻文州老是睹物思人：当年的黄少天，也是这么闹腾的吧？只不过两个人的战斗风格完全不同，卢瀚文战斗时是还是咋胡咋胡的，黄少天却冷酷得像个刺客。

黄少天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使劲看着卢瀚文，卢瀚文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笑眯眯地回望。看得出来，他很好地继承了喻文州心脏的一面，年起轻轻，心却很大。

“久仰啦，剑圣前辈，我叫卢瀚文。”卢瀚文伸出手来。

黄少天握住年轻的蓝雨内定太子的手，他的手里已经有剑茧了。他突然觉得喻文州什么都帮自己准备好了，他不愿意生孩子，便连继承人都定了。好像万事俱备，就等他一声“YES, I DO”。

喻文州整理完了自己的衣服，又帮黄少天整理好：“等会我们要去见长老，但我希望你能表现得比较，嗯，温和一点，这样或许能让长老们更加容易接受你。”

黄少天听得出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其实就是希望自己表现得更加符合长老们对omega族长夫人的心理期待，而不至于唤起对当年掀起血雨腥风的混世魔王的回忆。

“没问题，黄少，你忍一会，我来给你镇场子！”卢瀚文卷起衣袖，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黄少天哭笑不得，心想我当年跟长老们正面肛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时过境迁，看着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仿佛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或许是有了在意的人，有了责任和担当，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放开手脚睥睨一切，傲气犹在，狂气不存。

见长老时的氛围并没有那么紧张，黄少天甚至还感到几丝亲切——他从小被魏琛收养，这些长老带着他长大，就像他的长辈一样。不管他们曾经都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接近他，对他付出的爱和关怀是实打实的。

会面的地方是个临湖水榭，准备了一些茶水糕点，还没正式开始谈话，人都分散地坐着，天南海北地聊天。其中就属围着黄少天的人最多，黄少天正襟危坐，回答的每一句话都非常走心，哪怕心里有十二万分不痛快，面上也十分得体礼貌。

这些长老绝大多数都是喻文州一派的，隔了这么多年还有人拿话刺他：“黄少，我还记得你当年说过绝对要当蓝雨族长呢！”

黄少天回答道：“我想当族长，只是想让蓝雨变得更加辉煌，后来我发现喻文州才是更好的人选，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蓝雨会有更好的未来。”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黄少天心头憋着一股气，干巴巴地搪塞每一句试探。

另一个长老却有不同的意见：“既然黄少都回来了，那就容我说一句，大家看看，微草、霸图、轮回、以前的嘉世，哪个不是最强的当家？我们族长哪里都好，就是……唉，黄少，你当年走了，真是可惜了。”

黄少天没有立刻回答，盯着那长老看了半晌，复开口时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忍让：“我当年选择离开，就是承认文州才是族长，不想让内斗把魏老大留下的蓝雨搞得一团糟，你是在质疑我的选择吗？”

他听得了别人质疑他，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喻文州的不好，黄少天的手放在桌上，手指缓慢点着桌子，发出“哒——哒——”的声响。

长老也没想到他一下子严肃起来，吓得不敢吱声。他又回想起黄少天还是唯一继承人的时候，刚晋升为剑圣的时候，便如现在这样充满不怒自威的味道，而刚才的他不过把自己藏入了剑鞘，他们就误把他的退让当成了软弱。

然而，让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当族长夫人，真的合适吗？

黄少天知道自己刚才暴露了本性——他本来就不是藏着掖着的人，心里烦闷，索性不再看那群皱巴巴的老脸，四处寻找喻文州的身影。

喻文州坐得不远，正交叠着腿靠在椅背上，认真听着对方的话，不时点头微笑。唉，这就是自己最不如他的地方，不管喻文州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是绝对不会露出怠慢的姿态的，他的风度和他的手段一样都叫人折服，谁要是不服黄少天头一个不答应。

黄少天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喻文州身上，大家都发现了，有个长老咳了一声，“黄少和族长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