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老师,是先帝的情郎,贺淮,你想做什么?”
“我敬了你酒,此后再不以君臣师生相称,你答应了。”
是啊,明明就在不久前,可现在想起来却不可思议,孟林秋咬牙,不搭理贺淮,继续说:“贺淮,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但我好歹教了你七年,如师如父,还算懂你。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是那个孟阁老,他是你的阻碍,是你眼里权力的象征,贺淮,你不爱他。”
孟林秋说的语重心长,一点点剖开分析,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他可能是醉了,明天醒来还要继续和小皇帝商议政事。
可贺淮脸色甚至浮现了嘲弄,他说:“所以你觉得孟林秋不是孟阁老?”
孟林秋不答话。
贺皋行刚去的时候,孟林秋其实仍然希望自己是当初天真骄傲被贺皋行宠着的孟翰林,可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在梦里,贺皋行叫他孟阁老也比叫他君山渐渐多了。孟林秋恨过哭过咬牙切齿过,甚至怨过贺皋行为什么不带他走,可最后他把那个孟林秋收起来,才有孟阁老。
孟林秋固执的认为他只是带上面具生活,那不是孟林秋,但孟林秋也知道这都是自欺欺人,所以他接不了贺淮的话。
贺淮见他不说话,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局,眼睛也亮起来,他说:“你好好待着,我晚上再来找你。”
贺淮拍手,两个宫女进来:“妙音、杏草,她们服侍你。”
孟林秋闭眼:“滚。”
贺淮麻利地跑了,晚上又如约而来了。
他换了一身深碧的长衣,披着外袍,初春的天气,年轻人火力足,穿的并不厚实,假如是几天前的孟林秋,肯定要召来吴大伴问问什么情况,但现在孟林秋抬抬眼皮,一声不吭。
他没有乱撒气的习惯,对两个宫女还算温和,妙音和杏草都是兰九娘帮贺淮找的人——贺淮还是知道吴大伴和孟林秋关系好的,这事要是交给吴大伴,孟林秋明天就跑了,这时候两个宫女极有眼色的离开,把小小的屋子留给曾经的师生二人。
“我知道君山你不会信,”贺淮头一次叫孟林秋的字,念完之后还顿了顿,“但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年轻的皇帝跪在床边,手指拂过孟林秋一缕乌发:“我父皇已经死了,但君山你还活着。”
贺淮的声音其实和贺皋行很像,低沉略带沙哑,虽然比贺皋行声音清亮一些,但当少年人轻轻念出来君山的时候,孟林秋一瞬间以为是贺皋行。
贺皋行爱叫他君山,孟君山,孟君山,明明是字,同僚应酬也会这样称呼,文宗皇帝却硬生生叫出来十二分温柔旖旎,如今的少年皇帝不知道这些,略带生硬的呼唤却把孟林秋唤回八年前。
多好啊,孟林秋想,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理智回笼,贺淮还在看着他,神色冷峻,眼神深沉。
“这种不伦之事,”孟林秋轻轻道,“贺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大伯和三伯争同一女子,”贺淮对孟林秋的质问早有预料:“大概也是血脉遗传吧,孟君山,八年了,你不该继续做未亡人。”
孟林秋不理他,烛火在他脸颊上映出跳动的阴影,白玉雕般的轮廓,这时候也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他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良久,贺淮听见孟林秋哑声:“我曾说过兰九娘,天家兄弟争同一女子,世人骂他,却不知后世人如何看我孟林秋。”
他还是那样温凉的腔调,语气却有几分萧瑟,贺淮有点害怕,孟林秋变化太大了,这个人讽刺他嘲笑他训斥他的日子还在眼前,可面前这个一脸悲凉的也是孟林秋啊。
贺淮脑袋一热,又要去吻孟林秋,他还是少年人,初尝情动滋味,脑子发昏,但孟林秋很清醒,他咬住贺淮舌头,贺淮吃痛,颤了颤,直起来身。
“混蛋!”孟林秋气得打哆嗦,“恶心!贺淮!你!”
他气急了,一句话说不完整,那双眼睛里终于有了贺淮,而不是透过贺淮看向另一个人,但是是恨的。
孟林秋明明和他的九郎只差一步就要团聚了。
12
孟林秋面上还带着笑:“十几年前京中就是流行这种花样,九皇子的花鸟山水图,那时候天下风流首推九皇子,绣品大多描的都是九皇子的画。”
杏草更活泼一些,凑过去看那方帕子——贺淮拜托兰九娘备下的,谁知道还有这番缘由呢。
“是好看,”杏草清脆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山雀飞鹤,明明没有关系的东西,画在一起分外顺眼哩。”
妙音稳重,没有凑过去,眼睛却也不住的朝帕子的方向瞅,孟林秋把帕子折了两折,悠然地说:“文宗皇帝当年没被太子猜忌也有画的原因,擅长山水的本就该是闲王嘛。”
两个小姑娘被他逗的笑起来:“先生你这话可有意思,文宗可是大明君。”
“是呀,”孟林秋喜欢听这话,“太子就是忘了一点,心中有山水,那是胸有江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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