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善心仁慈,全是他娘的狗屁!”慕容悔一口痰不偏不倚啐在温祁跟前,秀美的脸上一派暴怒的狰狞,“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中的毒,同卫有刀中的一模一样,乃是胡邦‘极乐’之毒!一切都是你们东风堂的算计,让我中毒又假惺惺来医治,到头来只是把我当作一枚棋子摆布!可笑我当年竟听信了你们的鬼话,当真下了金盆洗手的决心,对你老子言听计从,做了卫毓的师父,只为了让你们得到毕家那一本医书!”一口气说到这儿,忽然又干笑了一声,道,“哦,不是,是一本秘籍。”
温祁被对方好一通控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关于十五年前的这桩陈年旧事,在他长到十六岁时,父亲便一五一十地告诉过他。
二十多年前,卫有刀的外祖父毕连庭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彼时东风堂创立不久,正须笼络江湖各派好手,而毕家乃医道世家,兼修武学,祖上与温家又沾亲带故,温恪便抓住这层关系愈加以拉拢。一来二去,两家很快就熟络了。彼时,毕连庭曾有意要将爱女毕巧姐许给温恪,但毕巧姐嫌温恪年岁太大,执意不肯,转而却喜欢上了一个不名一文的江湖青年,便是卫白了。毕连庭拗不过女儿,最终只好允可了他们的婚事。
温恪知道这事儿后,心里又气又急。其实,他之所以放下身段追求毕巧姐,为的可不就是毕家祖传的武功秘籍。说来也巧,这秘籍在江湖上原本无人闻悉,若非有一次那毕连庭酒后失言,温恪也不会知道。不过,东风堂初创之际,根基未稳,又是打着名门正派的幌子,不好使那些强硬手段,便只能暂且吞下这一肚子窝囊气,摆出成人之美的君子做派,并假意与卫白交好。这样过得几年,温恪便将主意打到了毕连庭的外孙身上,若能将他外孙拐入邪道,毕家人或卫白也就不能再将秘籍传下去了。等到时机成熟,东风堂便可假除恶之名,行夺书之举,于是便有了前面慕容悔所说的那一段故事。
“‘东风堂’算无遗策,智略无双,不愧为关中第一,连我也被你们骗了整整十五年。”久未出声的卫白说着,拿了刮刀用衣角包住一擦,刀锋似乎更亮了,映入他深褐的眼瞳。
“骗了又如何?”温祁破罐子破摔,恶狠狠道,“对付你们这伙歹人,还要讲什么江湖道义吗?!啊,对了,在下给各位提个醒儿,我东风堂的人很快就要来了,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慕容悔嘿嘿一笑,瞥了眼司马流,将卫有刀的鸳鸯双刀扔了过去,随即探手向后掏出了什么。
“你是说他们吗?”
温祁听着这话不对,莫名的惧意席卷上来,却见对方从身后丢出一个包裹抛在地下,“骨碌碌”滚出了两个头颅。温祁骇得双眼发直,却还是低头看了,果然是他下令前来接应的两名东风堂弟子的首级。这二人是他特意挑选的,武功出类拔萃,哪料得竟双双成了“小阎君”刀下之鬼。
“好,好,今日这笔血账东风堂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温祁踉踉跄跄连退三步,退到了炕头,突然挺了长剑往柴火堆里一挑,再一扬,一团火光跳跃着窜上剑锋,直扑司马流而去。
“小心!”司马流看得真切,忙格剑一挥,生生将那团火甩开。然而甩得开第一下、第二下,却甩不开第三下。司马流衣襟沾了火星,着了起来。他只脱剩下一件中衣,此刻火烧上身,衣内那朵药引花儿眼看不保,再顾不得什么少侠形象,便将中衣也脱了,赤膊上阵。
卫白的碾盘又一次飞出。温祁采取了火攻,他便无法再使用专于近身战的刮刀了。毕家的医具兵器固然别出心裁,却也有其力所不逮的局限性。
温祁这时却也拼了,龙王剑大力一格,撞掉了碾盘,又将柴火挑出,扔向卫白他们及屋内各处。关北气候偏干,虽然下着雪,要烧个茅草屋子却也是小半天的事儿。不一会儿,火势便包围了整个内堂。
慕容悔目芒暴涨,宽刃刀在手中一动,银光瞬间分作两道,混了他身形,人刀合一,直袭温祁。
原来这把宽刃陨铁刀乃双刀所拼,并之可作一刀,分之便为双刀,因此方才司马流才错了眼。这才是鸳鸯刀的真正妙义所在,虽然卫有刀使的同样是鸳鸯双刀,却从不合刀而用,一来他习惯了双刀,二来,却也是功力未达之故。
慕容悔的刀法不仅玄乎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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