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露笑笑,道:“这些事情我自己能行,你也别总叫我夫人这么客气,多看顾着思为就好。”
“嗨,您也说了这是小事了,介意什么呢?”张妈给秦秋露端来热茶,这才看向她怀里的小狗崽,“哟,好可爱的小柴犬啊,您买的吗?”
“不是,路上捡到的,被别人踹了一脚,我看它可怜巴巴的就给抱回来了。”秦秋露轻轻地将时叙放在地毯上,柔声道,“我想着思为周末做好作业待在屋里无聊,他又不喜欢和那些小朋友出去玩,养只小狗给他做个伴也好。”
“夫人说的是,小少爷一定会喜欢的。”张妈立即笑着给时叙端来牛奶,还用旧衣服和脸盘给他搭了一个简易的小窝。
时叙心想他都十几年没有喝奶了,这会儿身体变小了难道心理年龄也小了?竟然觉得这奶还挺好喝的。
见小狗崽吃得欢,秦秋露稍稍放下心,张妈擦了擦溢出盆外的奶渍,踌躇着对秦秋露说:“夫人……我听说前阵子,时家的二少爷去世了。”
秦秋露微微愣神:“时叙?”
“对,就是那孩子,车祸爆炸,当场就去了。”
震惊过后,秦秋露靠在沙发上,眼神流露出淡淡的怀念和感伤。
“在我的印象里,他还是个孩子呢……竟然忽然就没了……”秦秋露说着说着,眼眶泛红。
“我记得,维之以前和时二少的关系最好,两个小孩都没有我大腿高,就在大院里的那棵树下面不知疲倦地玩着重复而单调的小游戏……”
张妈听着也难过不已:“要是大少爷还在,听见这消息怕是不知道如何崩溃呢。”
秦秋露用手撑着额头,遮挡住眼中的湿意。搬离方宅之后,秦秋露与以前的朋友、邻居都断了联系,所以时家丧礼她没有能够出席,这会儿乍然听说时家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心中百感交集。
张妈揩了揩眼角,强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接小少爷回家吃饭了。”
“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张妈走后,秦秋露到浴室去洗澡换衣服,时叙则趴在地毯上感觉脑子像生锈的机器一样转不过弯来了。
听妇人话里的意思,她竟然认识方维之和他,不仅认识……
大少爷?小少爷?
张妈既然如此称呼,那证明妇人是方维之的母亲?
不对啊……时叙打了个滚,默默地把爪子塞进嘴里。
没记错的话,方维之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啊,小时候只见过方维之的父亲来接他,从没见过有女人找他。
时叙纳闷地又滚了两圈,视线忽然落在电视柜左侧的两张相片上。玻璃表面折射着灯光,为相片镀上了一层金辉。
为了看清楚,时叙忍着腹部的抽搐慢慢走到柜子前面。
第一张相片上有三个人,一个是脸上长了皱纹的方维之的父亲,一个是比现在更加年轻美丽的妇人,而站在他们俩中间的半大小子就是方维之,那深黑的瞳孔与波澜不惊的神色让时叙无比肯定。
另一张相片靠得离这张非常近,是一个胖乎乎的婴儿趴在婴儿床上掐着一个鳄鱼玩具笑得嘴都咧开的照片。如果没有边框的阻隔,远远一看会觉得这是亲密的一家四口。
那一霎那福至心灵,时叙忽然想起来了,有一次他妈下午茶的时候聊闲话跟他提过,方维之的父亲续弦娶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妻子,他甚至还想起来这位妻子的名字了。
——秦秋露。
那么,那个小婴儿是方维之的亲弟弟吗?方维之又知不知道方家没了之后秦秋露身上发生了什么呢?
第19章 第十九个愿望
时叙想把照片拿下来再仔细看看,可他太小了,爪子伸到最长也够不着。秦秋露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被水汽蒸得红润了些。
时叙连忙趴在地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嘴里还小声地哼哼着,深入贯彻演戏要演全套的方案。
秦秋露避开时叙受伤的地方,抱他去浴室洗澡,时叙湿淋淋地站在小盆子里,生理性地抖毛,心想自己两次偷跑都是被女性捡回去,都会被她们洗白白,都会被她们塞吃的……
就是希望结局不要像上次那么惨烈就好。
洗完澡之后秦秋露拿吹风机给时叙吹毛,热风吹得时叙惬意极了,眯着眼睛险些睡着。
秦秋露好笑地看着小柴犬享受的样子,喜爱地揉揉他的尾巴。
“妈妈,我回来了。”
玄关处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孩声音,秦秋露关掉吹风机把时叙放在地上,穿上拖鞋走出去。时叙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跟在秦秋露身后。
“今天在学校过得好吗,到新学校也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方思为刚刚从小学升到初中,课业肯定会一下子加重,秦秋露总是担心他在学校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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