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距离的主要问题是90%都靠想象。见面的机会有限,有大量时间都在房间里渡过,就好像那点温存变成了世界,迹部面对的挑战忍足无从面对,忍足遇到的问题迹部也帮不上忙。生活缺乏交集的话就纯靠着那点眷恋和不舍维持了。想象着对方快乐的样子,却又为自己不在其中而感到遗憾,想象着对方辛苦的样子,也会为自己无法陪伴而失落。在用电话、线上消息编织的言语泡沫里,把对方变成画框里的人像,用想象填充、弥补细节,以至于多少是失真的。
但神奇的是,尽管有各种各样的麻烦,迹部没有提过分手,忍足也没有。时间一长就好像变成了某种常态,最开始迹部还会说算了吧,我们这样最多算friends with benefits,你迟早会找到自己的Omega,忍足也说遇上合适的Alpha不要放过啊。结果下一次见面又是见面即发情,床上热情放浪了一整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彼此都清楚他们这种“属性之外的交往关系”,能维持下来太过难得,珍惜每一刻而已。未来漫长,终有一别,在结束之前给对方最好的自己,已是尽力而为的温柔。
忍足没再标记过迹部。临时标记也没有。尽管这在两人的热潮之中要做到非常困难,但他觉得这不是他们关系的真相,也不是他所能做的决定。他喜欢迹部,想和他在一起,不想别的Alpha占有他,为此宁愿耗费心力维持着以他性格来说非常困难的远距离关系,但以Alpha和Omega的身份去许诺一个永恒,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未来那么遥远,迹部的发展无可限量,忍足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束缚他。何况他自己献身医疗事业,比起随时陪伴Omega的需要,显然随时上手术台救命的需求更为急迫。
迹部大三开始即进入金融行业,毕业进了投行,积攒了几年经验之后接手了迹部集团的海外业务,发展得风生水起,压力也越来越大,项目压在手上根本不会顾忌是不是Omega有没有发情期,既然是他要挤入Alpha密度最高的金融世界,那用Alpha的标准要求他也实属正常。他亦严格控制了自己的发情期,为此不得不低头依靠抑制剂,直到休假见到忍足才敢放松。他的头脑90%以上装的是工作和网球,留给Alpha的不到10%,甚至动过切除腺体的念头。
这些忍足全都知道。手术信息还是他告诉迹部的。但迹部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总觉得这样就没机会见你了。他开玩笑地说,把资料还给了忍足。忍足松了口气,虽然并不想束缚迹部,但这样出色的Omega放弃自己的属性总归是遗憾的。
他也一直知道自己是特别的。这么多年了,迹部虽然身边一直有Alpha,但他只允许忍足在他发情时接近他,看到他不能让别人看到的软弱,是源自多年的信任,忍足不觉得其他人能轻易替代。他把发情期强行延迟到半年一次,为此宁愿忍受停药后反噬的痛苦,也是为了凑忍足的时间,毕竟当他经历过和Alpha共渡的发情期后靠自己也真的太难太难了。
但这样脆弱的关系随着忍足进入全职医生的岗位后也变得岌岌可危。
简而言之,忍足也太忙了。不再有寒暑假之后能凑到一起的时间也实在太少。当他开始立业,家里对他的期待也不一样了,虽然长子有交往的对象,但迹部是不会被Alpha束缚的人,注重传统的忍足家觉得他们并不合适,甚至很吃惊他俩交往了这么久忍足都没标记他。如果是玩玩的话差不多也玩够了吧?Alpha就要负起Alpha的责任来!忍足没法解释。
迹部家里比忍足家好一些,主要还是因为继承人是Omega本身就是个敏感话题,迹部发展得再好,未来也会受Alpha控制,不如干脆拖着,虽然事实上来他家提亲的Alpha早已踏破了门槛。觊觎迹部和他继承权的人自他进入适婚年龄后就与日俱增,迹部回一趟国就得见数个候选,烦得他也不想回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年多没见。虽然断断续续还是有电话和线上消息,但彼此都有了心理准备:可能真的不行了吧。
忍足上手术台没回迹部的电话,后来就忘了,迹部也没再打来,两周之后忍足差点睡过头急急忙忙地上班,到岗的时候嘴里还塞着面包,翻着日程计划时忽然心里一动,仿佛心里有什么被抽走了。他不由自主地把信息素放了出来,似乎还想抓住什么,但只是惊扰到了护士。他慢慢地坐下来,收回了气息,等待力气的恢复。
说是失恋,但因为整个过程跟普通的交往不太一样,要说缅怀也很勉强。仔细去想的话甜蜜的回忆也仅限于发情期之后短暂的平静——热潮中的两人都不是自己,而且去怀念情热也未免太可悲了——毕竟忍足始终都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帮助迹部渡过发情期。这样去想,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少,通过电话和身体交流维持的联系,不知不觉也有了偏差,将对方变成自己臆想中的模样。或许迹部早就想结束,或许他自己也不过是一直在说服自己硬撑。过去的这些年用“我有交往对象了”做幌子,无非是逃避追求和责任的借口。
可他确实比他预想中更多地感到寂寞。明明过去的几年里也一直不在身边,思念是常态,但当思念无处可放时这寂寞就显得尤为突出。拨一个电话过去迹部会接,忍足知道自己还是会身不由己地被吸引,而只要他开了口,迹部就会答应,他们会继续,可再过三个月又会因为错过的电话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断了联系,如此反复,最后把那点美好的记忆都消磨光。他讨厌这样。
所以还是放手了。家人说得也对,没有办法去做迹部的Alpha的话,就不要耽误他的时间了。
不久后忍足被家里安排相亲。温柔体贴的Omega,几乎一点气息都无,在媒人的要求下放出一点兰草香,害羞得脸都红了,俨然是标准的Omega形态。忍足找借口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媒人跟上来一脸很懂的模样说怎么样,这个Omega很迷人吧?忍足一直在水龙头下把自己的手搓得发白,连客气的笑都欠奉。他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睛,想他怎么会知道Omega真正的样子?那个调动信息素控制Alpha轻易得如反掌,毫无顾忌、拥有如同毒药一般致命的吸引力、令所有Alpha都称臣的Omega……曾经只对我张开腿。
思念如影随形,是在失去后才格外清晰。你怎么能在攀登过雪山后再接受平原?任何一个Alpha都做不到。
他放弃了找Omega的念头,知道毫无可比性。家里催了几次,见他意志坚决,也就不再提。姐姐知道他和迹部牵扯太多年,怕是没办法走出来,找他谈过话,可忍足并不是走不出来,他只是接受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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