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你能这么说……既然这样的话——”像是为了逗弄自己一样,白石下意识吞了口唾沫,等待着告白最后的宣判。
“好。”他说。
转眼三年。
最初的悸动开始消磨,白石渐渐触碰幸村除了网球之外的生活。画集,模特,大海和他不太懂的忧郁,紧凑又缓慢,淡然而宁静。球场上的凌厉在诗一样的生活方式中如同美好的错觉,那是他曾以为的全部。
U-17结束的那个深秋是他爱慕的初始,亦是终了。生活中的幸村温柔安静,有时候又有点调皮,喜欢搞怪,他同时追求着惊喜和平静,可这常常令白石不知所措。
“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是白石昨天对幸村说的话,后来,房间里一阵诡异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暂时……分开吧。”
白石不记得是谁做出了最后的裁决,只是一觉转醒,清冷的气氛始终弥漫挥散不去,再次听到响动时,已是聒噪的广告声里,衣柜门沉沉的开合。
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离开公寓时,幸村并没有带走所有,除了生活必需品和舍不得放弃的书籍盆栽,其他东西能丢掉的全部丢掉,大件物品转手邻居,到他彻底离开时,空荡的公寓像是他从没来过的样子。
白石没有送他,如同最开始,陪伴他来到这里的也不是对方。
不同于上一次,幸村没来得及通知不二他的归来,赶在那之前,不二已经在结束考试的第二天就回家了。
作为不二名义上的男友,本打算送对方回家的手冢去图书馆还书的空档,忽然接到不二的信息,短短两行宣告先行离开的字句附带标志性的笑脸,一如记忆里干净纯粹。
手冢闭上眼睛,插书的动作戛然而止,就像上帝为时间沙漏按下暂停键,周遭的一切皆静止。虚空中乍现一只无形的手,轻易将手冢努力维系着的线条一分为二。
他到底没能深入他半分。
如果不是学期结束的前一天,偶然在院办遇到从学生会办公室离开的幸村,手冢想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摄影大赛曲折的过程,也不会了解那个把微笑当作习惯的男孩儿曾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呢?”故事的结尾,手冢竟苦笑起来,好像在询问幸村,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不二就像风,轻易可以适应任何形状,不二太像风,无论怎样握紧拳头,挽留的只有虚空。
——不二,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
疲惫的夜里,手冢不受控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寻求答案几乎化作生命的本能,以至于又一次感受到对不二的无力几乎将问题脱口而出。幸村站在他身后,忽然就笑出了声。
“为什么……你不问呢?”
“如果你曾经去看过摄影展,违和之处就明晃晃摆在那里。”幸村的语速很慢,平和的语气听不出半分责备,“不二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他的真实。”
“他的每一面,原封不动的展现在每一种表情里,就像骰子的六个面,看似随机杂乱的出现,可隐在背后的,是万事万物皆要遵守的定律。”
“多一点儿耐心,找到那些规则并不困难……”
说这些话时,幸村没有看手冢,却能感受到投射在身上,属于手冢执着而炙热的光芒。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烧出洞来,幸村并非视而不见,只是那眼神里多出了他也无法理解的复杂。
认真的,仔细的,不断思索……自责的,难过的,层层涤荡……愤怒的,仇视的,敌意浓浓。恍惚间,幸村从那么多情绪叠加的眼神中骤然读懂了什么。
站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门前,幸村忽然想起见到手冢的那个夜晚,手冢看向他时说不出的情绪,以及引发大片静默的话语——
幸村,你喜欢不二?
第十七章
(十七)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你从来也无法说清一分钟到底有多长,那毕竟取决于你身边站了位美女还是野兽。
五周的寒假在不二周助眼里就像五天一样飞逝,放在幸村这边,却像五个月一样漫长。那间说好的,我们的宿舍,再度迎来它的两位主人时,已是冬去春来,大地回暖。
不二周助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门前,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329我又回来了,漆着古绿的大门毫无征兆的从里面打开,熟悉的纤瘦身影正低着头摆弄手里的垃圾袋,踏出门槛的动作骤然一顿。
他们似乎很久没见,三个月的空白说长不长,埋头忙碌期末,四六级和新年的日子在指缝间悄然流逝,却浑然不觉。三个月好像也不短,回想起来,自从天空明朗的那个周末告别以来,他们做了许许多多的事,多到记不清楚,只有久别的感觉刻在骨髓里,有什么东西……就在这分别的光阴里疯狂滋长。
“幸村……”第一眼看到熟悉的发带,鸢尾紫发自然的卷曲,那双沉静的眼眸一如记忆中深潭悠远,不二第一反应不是幸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他们究竟有多久没见,“去扔垃圾啊。”
幸村微微愣神,那招呼与曾经他们住在一起时,他每天清理房间不二都会说的话——
在整理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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