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更要去啦!”孟青见他这样着急,知道他为得什么,便也笑了,说:“你才多大,能看出来什么呢?”又把银锁小心的收了起来,说,“这副长命锁我也一并带回去,先给廷玉戴上。”杜鑫又问了他几时回南京,孟青便说,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还要陪几位帮会的客人,所以过两天就要动身过去了。又说,他只比拳脚门,所以其余的时间都闲着,让杜鑫到了南京便去找他。
杜鑫答应了,又好奇的问了半天国考的事,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等他回去,跟傅玉声一说,傅玉声知道他一颗心已经飞走了,就说:“我这里一时也脱不开身,你先回去替我看看那孩子,等我月底再回去。”杜鑫犹豫起来,怕他没有人使唤,傅玉声就说:“我这边还有秀山他们,你就放心回去吧。”这句话反倒戳中了杜鑫的心事,他想起骆红花的话,心道,少爷未必离不开我,却是我离不开少爷。我离了傅家,却不知道要如何自立呢?
心里便有些黯然。
傅玉声却不知他的心事。他白日里去公司,也打听了一番汇利公司的事。不问不知道,问了之后倒吓了一跳。原来入了汇利圈套的,也不只何太太和叶翠雯,听说有一个正当红的小生,因为这件事,把毕生的积蓄都折进去了。
第159章
他同何应敏闲聊起来,说到汇利这件事,想到何太太,便劝这人回去同夫人休战,不要让她脸面上太难看了些。
何应敏很是不服气,愤愤的说道:她何曾又让我脸面上好看过?她仗着她娘家有些势力,觉着我这样不成,那样不成,我在家里的时节,向来没有半句好话。稍微回她一句,就要学人家要做新女性,要同我离婚,我可怎么吃得消?新不新,旧不旧,只学了一身的坏毛病!这一次她栽了个大跟头,我不出面,正是要给她面子,免得她在我面前出丑。
傅玉声好笑起来,说:你何必这样同她斗气?你们当初成亲的时候,如何的柔情蜜意,难道还要我再多提吗?终究是你冷了她的心,又何必怪她同你言语不和呢?她如今跌了这样大的一个跟头,你正该去好好的安抚她一番,再替她出出力,跑一跑,若是汇利的事能有些眉目,你还愁她不冰消雪化吗?
他说这番话,倒也存了些私心,何应敏与他不同,在上海的根基更稳,交友广泛,若是何应敏有心,或许当真能打听出来什么也未可知。
何应敏被他劝了劝,心思也有些活动,同如夫人告了假,只说有公事。何太太手里失了一大笔钱,几乎割肉挖心一般,只觉得天也塌了,地也陷了,慌得几乎没了主意。何应敏回去安抚了太太一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说话也低声了许多,回想当初的光景,心里便有些怜惜,自告奋勇的四处去打听消息。
何太太原以为这样的时候,他只怕要躲得远远的,不料他这样为自己着想,心里也定了些,虽然不指望他将那些款子找回来,可待他也比往日亲热许多,不再句句嘲讽,字字讥诮,于是两人竟和起好来了。
何应敏认识得人多,打听了些日子,果然得到了消息,大喜过望的同他说道:“原来汇利有批货在西外滩码头!玉声,你不是同孟老板相熟吗?这件事倒要麻烦你了!这些洋货又生不出钱来,你既然同孟老板相熟,替我讲一声,将货便宜些卖给我们,总不教他吃亏就是了。我们卖去洋行,倒可以赚一笔。”何应敏同他十分的要好,因此说话也并不遮掩。
傅玉声不料会是这样,心里便后悔得厉害,想了想,便推辞说:“这主意很好。他们帮会的人,留着汇利的货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便宜些让给我们。只是我这里实在不便开口,还要你另想办法。”何应敏不以为然,说:“还想什么办法呢?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了,这种事情,谁出钱不是钱呢?就是要你出面。他肯卖你这个面子,换了别人,难道还能这么好说话吗?”傅玉声心里堵得厉害,想,他哪里还肯给我面子呢?便道:“实话同你说吧,我家里这里也有人吃了汇利的亏。我若是能讨回这笔亏空,方才何必还要等你开口不成?只是我同他,早已经生疏了,我便是去了,也不过是徒惹尴尬罢了。”何应敏哪里相信,笑着说道:“孟老板怎么是那样的人呢?便是生疏了,请他吃顿饭,便又熟悉了。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人,难道还能不卖你这个面子?”傅玉声哪里肯为了这样的事去找孟青呢?他听了何应敏的这番话,情愿自己贴钱给叶翠雯,也不愿去求孟青了。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才为了一件事情去求过他的,结果闹到最后不欢而散,至今还不曾同他说过一句话呢。你若是要求,便自己去罢。你同他,也算是有些交情的。若是他肯将那批货出手,那岂不是皆大欢喜?你若是手头紧,需要多少,只管同我开口,只是不要同他说这件事与我有什么干系。”何应敏几时见他这样的为难过呢?虽然将信将疑,到底还是放过了他。
何应敏心里其实很着急,只是他听说孟老板去了南京,家里只有骆红花,又想起这两人曾为了骆红花闹过一场,觉着这个关头让他去出面,也实在不是个好主意,便也不再坚持了。
傅玉声这边等着何应敏的消息,几天都没有进展,叶瀚文却挂来了电话。
原来叶瀚文也听说了陆家少爷要出洋留学的事,所以来探他的口风。
傅玉声心中不解,说:“这件事别人倒也罢了,你怎么这样关切起来了呢?”叶瀚文干笑了两声,说:“许你的朋友留洋,难道不许别人的朋友留洋吗?我方才听人这么一说,所以想起来就问问看罢了。”傅玉声听得糊里糊涂,两人又玩笑了几句,这才挂断。
杜鑫回了南京,他一个人的时候,便觉着有些寂寞了。往日里并不觉着,如今家里有陆少棋在,若是想找个别的人说话,竟然找不出人来。秀山虽然机灵,可是跟着他的时日毕竟太短,在家里就不像杜鑫那样称心,有些话他也不大愿意同别人说,于是心里便有些闷闷不乐。
杜鑫在南京乐不思蜀,哪里知道少爷的心事呢?
他还没到南京的时节,就已经心痒难耐了。
他之前听说孟青在南京娶小妾,大操大办,还置了宅子,心里就好奇得厉害了。孟青又跟他说了明年要请傅玉声吃满月酒的话,他想,没有道理呀?这样子把太太往哪里搁呢?就愈发的忍不住了,想,骆红花已经那样美了,也不知还有什么样的人,能比过骆红花去?
结果等他登堂入室,见着了这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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