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林言坐到椅子上休息时,没过一会儿,他也会凑过去。
公园的椅子那么多,你就不能多走几步,换个椅子歇吗?
陆含谦暗怒想,你穿着个那么大的玩偶服,屁股那么大,坐下去多占地方啊,都要挤着林言了!
陆含谦忍了好几天,每次都十分憋气地躲在暗处,看着那发传单的坐在林言身边。
说不出是嫉妒还是吃醋。
第六天,他总算忍不住了,在林言出现之前,先找到了那个发传单的,问:
“你干这个时薪多少?”
布偶服里的是个出来做兼职的大学生,男生取下头套,大汗淋漓,一脑门汗,气喘吁吁说:
“二十。”
于是陆含谦掏出两千块钱递给他:
“这个星期五点以后别来了。”
男生略有迟疑:“......啊?”
“三千。”
陆含谦又补了一叠,面无表情道:“够吗?”
“够!”
男生立马接过钱:“成交!”
他准备走,陆含谦站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却叫住他:
“等等——把你那玩偶服脱给我!”
(下)
一个小时后,这次林言来的时候,有些诧异地发现之前那个发传单的人这次已经坐在休息椅上了。
他手里还有一大叠传单没有发出去,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好像今天十分格外疲惫。
但林言并没有太留意,在这座城市,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是活得很轻松的。
他把护额护腕带上,照例去做仰卧起坐去了。
然而实际上,陆含谦闷在那个巨大的熊本熊头套里,已经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是数天来他头一次靠林言这么近过,几乎没隔到十米。
玩具服又重又热,陆含谦流汗如瀑,却完全感觉不到难受。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言身上,又喜悦又紧张,动都不敢动,两手规规矩矩地搁在膝盖上,生怕被林言看出了端倪。
自上次分离后,林言似乎气色好了点,嘴唇也青得没那么厉害了。
陆含谦仔细地观察着林言,从每一根头发丝看到他的指甲盖,谨慎小心地判断着林言的健康情况,揣摩他有没有自己好好喝药。
头套里实在太热了,汗水从陆含谦的额头上流下来,淌到眼睛里,辣得他眼睛不停眨。
这种鬼工作怎么也有人去做,陆含谦简直快被闷死了,又舍不得走,不停心里暗示,再坚持一会儿,再等等林言就要坐到他身边了。
林言大概活动了半个小时左右,果不其然,拉完腿之后,就擦着汗坐到了休息椅上。
陆含谦的心瞬间“扑通扑通”狂跳不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往旁边挪了挪——
虽然已经紧张得不行了,但他也还算记得不能挤着林言。
戴上头套后的视线范围变窄了很多,陆含谦一动不敢动地僵着身体,余光里只能看见旁边林言搭在腿上的左手。
细细的一只手腕,很白,戴着块孔雀蓝的护腕。
陆含谦有点忍不住翘唇,心想林言怎么这么有意思,出来做个仰卧起坐,还带护腕。
就像个学校组织去生态园参观一下,都要认认真真把水壶睡袋都准备好的小朋友一样。
“......传单,可以给我一张吗?”
就在陆含谦低头看着林言手腕独自脑内小剧场的时候,林言蓦然出声,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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