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璟轩调了一张图,是那天车祸地点的整条道路图,他展开给吴世好看:“你指指,你们发现尸体的部分在哪个路段。”
吴世好指了最前面的一个区域:“就是这。”
当时殡仪馆不只一个人进入车祸中心作业,吴世好撒不了谎。
夏璟轩看着他,眼神逐渐冰冷:“我且不说,尸体都烧的妈都不认得,你还能看出车是蓝色保安这个巨大bug,也不说到底有谁能把一辆完整的宝马运进一个大型车祸中心。”
吴世好刚要开口反驳,夏璟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你别急,让我继续说,你当然可以说那辆车是那个警察弄来的,反正你不管车是怎么出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辆车还看得出事辆蓝色保安,反正那辆车就在那了。但是……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把尸体搬下来的时候,尸体还是烫的。”
吴世好:“我……我……”
夏璟轩:“你说过的,我录音了。”
吴世好:……
夏璟轩:“从车祸发生的时间,到殡仪馆接到通知去善后的时间,足足差了将近10个小时,你们是凌晨4点才进入现场的,那个时候火警已经灭过不知道几轮火了。你还带着3m左右的护具手套,你说尸体还很烫,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吴世好:“我……”
夏璟轩:“你的谎言里最致命的一点是什么你知道吗?”
夏璟轩:“你事后是不是没看新闻,那天除了发生严重的追尾,还有严重的爆炸!你说你认得周围车的颜色,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你也没算错,周围车都被烧成同一个色的了。”
夏璟轩:“还有,你说贿赂你的警车穿着黑色的警服,更是扯淡。爆炸和追尾的现场你都穿着防护服,难道警察不会?不穿防护服的人压根没办法进到现场,贿赂你的警察智商这么低吗?想在那种地方引人注意吗?”
夏璟轩看着面色发白的吴世好:“孩子啊,智商不够就别学人说谎,你搞不定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从车祸现场回收的。对不对!”
吴世好吓得浑身一抖,无奈之下,只好承认:“对不起,我……那个警察威胁我,如果他被抓了,我也要死,所以我才说谎的。”
“你已经要死了呀”夏璟轩毫不客气“那两个杀手就是来杀你的,你还不明白吗?”
吴世好更害怕了,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嗫嚅的说不出话。
夏璟轩看着他,毫无怜悯:“殡仪馆可真是个好单位,工作稳定,偶尔还有点油水,还是大型连锁事业单位呢,我上次去看他们的招聘广告都得要本科生啦。他们费了不心思把你安排进去的吧,告诉我吴世好,这不是第一次帮他们处理尸体了吧?”
吴世好抬头,眼神含着泪,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动物:“我……我只是想赚点钱回家盖房子,我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我真的都不知道。”
“没关系”一直没说话的彦明旭站起来,给吴世好倒了杯茶,塞到吴世好的手心里“我们都知道你没有杀人,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你看到这里了吗?这里是纪委,即使是警察也不能轻易进来,没人能伤害你的。”
彦明旭的脸搭配上他刻意放缓的声音,没由来的就能叫人酥一骨头。
吴世好居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彦明旭见是时候了,乘胜追击赶紧问:“那个警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我……我都叫他奇哥,我不知道他具体是哪个区的警察。”
“那他的样子,你能跟我们描述一下?越详细越好。”
吴世好看了彦明旭一眼,听话的点头。开始描述起奇哥的样子,夏璟轩闻言立刻动笔。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夏璟轩终于完成了一副肖像,他画的过程中彦明旭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人就是那天在沈莫出事现场负责记录的警察,也是这个警察告诉了彦明旭沈莫的有伪装ip的电话拨入。彦明旭至今还想不通对方是如何做到的,那天他明明看到沈莫接了电话,但事后夏璟轩告诉他沈莫的手机里没有通话记录。
夏璟轩把画举到吴世好面前,问:“是这个人吗?”吴世好没想到夏璟轩能画得这么还原,当时就吓到了,过了好几秒才想起点头。
夏璟轩立刻把画像交给在外面等候的严鸣,让他去找王总,要立刻把这个人揪出来。夏璟轩看向吴世好,深吸了一口气问:“最后一个问题,吴世好,几天前,有没有一个女警找过你。”
“有的”吴世好道“有一个叫沙百灵的女警察找过我。”
夏璟轩:“你们说了什么。”
吴世好:“她问我,那天是不是我去收的尸体,我说是,她想看那天的家属认领的记录,我也给她了,但……但那个家属认领记录是假、假的。”
这点夏璟轩知道,他也查了那天的记录,表面上看毫无问题,造假造得很完美,如果不是因为那具本该被处理的焦尸出现在了那个地下室,根本不会有人查到,那天阳光殡仪馆多火化了一具不存在的尸体。
吴世好:“她看过之后,脸色一下变得非常差,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她就走了。”
“拍照片?”夏璟轩抓住了这个关键点“她走的时候是几点?”
“下午3点半的样子”吴世好道“因为快到交班时间了,所有我记得很清楚。”
夏璟轩最后一次见到沙百灵是在4点半,所以沙百灵的手机是3点半后到4点半这一个小时内丢的。
到底是怎么丢的,为什么沙百灵看到认领记录脸色会变得很难看?这些问题现在还找不到答案,他们把吴世好安排在了休息室,任静留守。
他们现在不能动警方的力量,害怕打草惊蛇,所以所有的一切调查变得无比艰难。纪委的人多是文职出声,抓捕和开枪这种活不在他们的工作范围,他们本身没有羁押权,更无权限制任何人的人身自由,逮捕令这种东西更是没有。
夏璟轩十分担心,不知道王总到底能用什么办法把警察找到。眼下这个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只能依靠领导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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