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生站在断崖口,脑袋里乱哄哄一片,她抱着脑袋,靠着山道内壁滑坐下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
直到她的肚子里传来咕咕的一声。
即便是自己不觉得,但是她的身体却已经是实实在在的饿了。一个人不喝水,六天就会死亡,如果不进食,大概半个月身体器官就会衰竭。
尽管脑袋乱哄哄的,但是秦长生还是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水瓶,拧开喝了一口。里面的饼干早就碎了,加之没有密封好,都有些发润了。
秦长生忍着甜的发齁的香精味,一口一口咬掉了那最后剩下的一点碎饼干。这不吃不知道,一吃,自己之前被忽视的胃忽然就发出了抗议,秦长生只觉得自己顿时就胃里一顿痉挛,酸水直冒,饿得要命,就这样的饼干,她都想再来一打。
但饿归饿,自己也没有其他吃的,只能硬扛着。秦长生爬起身,将水瓶重新装好,把饼干的包装袋放在地上,以免占用自己书包的其他空间。
里面还有两件衣裳,都是王麻子听说自己和江中雪要走,走之前欢天喜地的放进来的。他以为自己和江中雪这两位煞神终于要走,连忙把之前秦长生弄脏了洗干净的衣裳全放进她的包里,还有什么东西统统打点好放进去。他好不容易看到点能摆脱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希望,生怕这两个人走到一半,想起有什么东西落下,再跑回来他这里去取。
秦长生坐在地上,往前后左右看了看,往旁边凑近了一个石头缝隙,把里面的衣裳拿出来,放在石头上面,搭了一个遮风的简易帘子。
她再把一件撕破了的T恤拿出来,扑在地上,自己倒了上去,蜷缩着,把头埋在T恤里,用手臂充当枕头。
折腾了一下,她又觉得手臂当枕头不怎么舒服,便直起身,从旁边捡了一块稍微大点的石头,放在T恤下,当枕头。
她躺下试了试,觉得还可以,便蜷缩起来,躺着抱紧自己的胳膊,想要用睡眠来抵抗肚子里不停抗议的酸水。
还真是饥寒交迫啊,秦长生闭着眼,不由得鼻子酸了酸,叹了口气。
不知道爸妈这个时候是在干什么,估计都是吃了晚饭,散了步,准备睡觉吧。
家里有暖和的床,厚实的羽绒被,蚕丝的背面光滑细腻,躺上去浑身像是坠入了羽毛之中,轻飘飘的浮在空中,又温暖又轻薄。
秦长生心酸的想,以前,就在不久以前,她曾经和朋友说起过自己未来的梦想,那时候,她年轻青春,活力非凡,正是阳光四射拥有未来无限可能的时候,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年,她就变成了这样一个要在阴冷的高山上被树枝划花脸,饥寒交迫睡在石头旁边,永远不知道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又该是面对怎样的魑魅魍魉的鬼眼。
或许,连是否能再次醒来都说不定。
她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未来。
秦长生越想越心酸,悲从中来,不禁眼眶一酸,把脸埋在手掌里,按住自己的眼睛,轻声道:“谁想要当这个鬼眼啊..............谁要想当谁当去,为什么非要是我,我才不想要有这样的身份,真是的,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而已,谁想当,自己当去啊!”
她嘀咕着,悲从中来,翻来覆去又睡不着,干脆一气之下坐下来,捡起石头,往山下扔去。
她扔了几块石头,觉得自己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这才继续躺下,合上眼,逼迫自己继续睡过去。
接下里的三天里,秦长生一直在断崖之上徘徊。
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天亮。在这种看不到尽头的黑夜里,秦长生一直依靠着自己的手表来判断着时间的流逝,确定现在是几点——但比起时间的流逝,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这稷山之上,并没有水。
在这三天,时针转过整整四圈的漫长时间里,秦长生日夜颠倒,时常醒来时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又或者是做梦时以为自己是醒着。她的嘴唇发白,因为干渴,自己的嘴角起了死皮,皮肤也呈现一种青白的颜色。
也因为饥饿,她的步伐不稳,脑袋也开始混乱,望着四周,都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觉。
她爬遍了这座稷山,至少是大致范围里。令人迷茫的是,这一整个稷山上,都没有任何一处水流,或是湖泊。在那个鬼村的后面,她发现了一处类似于湖泊干涸后的迹象,那里生了一大片枯萎的青蒿和杂草。
她尝试着用指甲和石头挖出树木里嫩绿部位的枝叶,但是这作用微乎其微,并且,她无法判断她从嫩绿草茎里挤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可以供给自己饮用的东西。
秦长生为此劈断了自己的指甲,左脸上刮了一道细长的血口,脚上也磨出了水泡,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但即便是这样,她的情形也不容乐观。水源没有找到,食物更是没有,要她去追树林里的野兔,那是根本不可能有成功的概率。
更何况,即便追到了,她也不会生火。
在第四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秦长生已经再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过度的干涸和饥饿像是一只揪住心脏的手,缓缓的收紧了死亡的网。
秦长生的眼眶下一片青乌之色,眼皮沉重的像是有千斤重。她呆呆的往前面走着,好似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道路,只能顺从的,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
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
永远不会升起的太阳,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
秦长生抬起手,手上破了皮,鲜血一滴滴的从她手腕淌下,顺着指尖淌在地上,像是地上淌出的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
她望着自己的伤口,费尽力气想了半天,才像是反应迟钝的机器人一般,抬起手,擦了擦伤口,按住了破皮。
最初的时候,饥饿和干涸的感觉格外强烈,她被这个折腾的死去活来。但等再过一段时间,神经似乎是麻木了,再也不感受不到任何痛楚,只是她的脑袋里像是一切感官都被延迟,无论是痛苦和饥饿,都变成遥远的事情,手上的伤口,也都只是后知后觉。
走着走着,她终于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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