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忽然想到了两个问题。如果之前离家出走还能算青春期叛逆的话，那现在的我又该怎么算？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再怎么作践自己也挽回不了，而且那副鬼样子还会让关心我的人更担心。该向前走的时候还是得向前走，老停滞在对过去的懊悔中，又算什么呢。”
听着顾凯的话，许文修愣了一下，等发现顾凯都停了好一会儿后回过神来，他手里的烟自己都燃了一截了。
把烟灰抖掉，许文修想说点什么，却忽然感觉喉咙有点发涩，“你妈……怎么样？身体和情绪都还好吗？”
“她都还好。邱彦也回家住了，看到我们的时候她都还挺高兴的。邱彦说想让她过些天去美国玩玩散散心，她也没拒绝。”说着说着，顾凯忽然感觉嘴唇有点发干。
拿过旁边的水拧开喝了一口，他又扭头去看许文修，“你呢？都还好吗？”
“我不像你，孑然一身，潇洒得很。”许文修笑了下回复，虽然他知道顾凯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些话。
跟着笑了下，顾凯也没再说话。
直到抽完第三根烟，许文修靠在车窗边的姿势终于换成了跟顾凯一样靠在座位上。
拿过刚才顾凯喝过的水喝了一口，许文修又微微皱起了眉，语气稍微有些硬，“顾凯，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你。如果你家里……”
“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会让你知道的。”顾凯很适当的打断了他的话。
对此许文修只是很轻地点了下头。
这些天经过这些事，对他们来说放手可能是最简单的事了。但如果他们真的就这么放手了，就太他妈孙子了。
现在对他们来说，只有顾凯家里的态度才算是真正重要的，但对于这些事，他没法亲自去解决。
对于顾凯他可以打可以骂，因为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们已经不需要再把彼此分的那么清楚了。但从小到大他的亲人就只有尺素一个，对于跟长辈和亲人打交道这种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前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地位，自我感觉良好的跟什么似的，整天窝在战队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感觉自己只要开口，就没有办不好的事。”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下，顾凯继续开口，“被踹倒之后，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有那么多割舍不下的人和事，必须承担的责任和应该交还的情义……拉不下的脸，扬不起的笑，都得一点点习惯。”
听着听着，许文修又抽了根烟，但也只是就那么夹在手指间，也没点，纯粹是习惯性的动作。
忽然扫到手上的戒指，他心里忽然有点疼。那个戒指戴了这么久，他都戴习惯了，习惯到不是刻意的话都感觉不出它的存在了。
“上次的事，对不起。”顾凯的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视线也垂了下来，愧疚的感觉溢于言表。
手指忽然很轻地颤动了一下，许文修还是把手里的烟拿了回来又塞进烟盒里，“顾凯，其实上次打你纯粹就只是为了发泄而已。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他终于抬起了头，从顾凯的方向看过去，那张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也就是个普通人，我有我的喜怒哀乐，我也有我绝对不允许触碰的点。我一直都跟你说我是个很固步自封的人，在习惯了身边有你之后，我就不愿意让你离开了。你说分手的时候，我脑袋里突然想起之前你说的那句‘我不会’，真是气坏了才会那样的。至于那些话，也都是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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