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阴郁道:“老子车间主任的位子没了,落选!我替厂子干了两年,兢兢业业从不请假,白班倒夜班没有怨言。他周永利倒好,连个车间主任都不给!反而给个才来半年的新人,说什么高学历……一个巴掌蹦不出半个屁的东西,他周永利就是故意筛下我!”
徐母闻言,顾不得痛,当即跟死了亲人似地嚎起来:“是骆家!骆白!他们报复前几天的事,我就知道,肯定是骆白,他当时就警告我。丧良心啊,杂种丧良心——我随口说的几句话,当时那么多人也骂了骆金,他就专门挑咱家报复,他就是故意的!!”
徐父开头还没把自己落选车间主任的事联想到骆家,经骆母一说,忽然就想起来了。
当初他进厂,就是骆父帮忙。而且那个顶了自己位置的新人也是骆父介绍过来,这么一串联起来,百分百就是骆家搞鬼。
徐父怨恨不已的想到妻子已经道歉,何况骆金、骆白作风不正,本身就有问题。说两句怎么了?不痛不痒,还能把人说死不成?
结果把他车间主任的位子给撸了,未免过分。
还有厂长周永利,好歹干了两年,半点情分也不给!
徐父一时把骆家和制糖厂厂长一块儿恨上了,当然也没放过罪魁祸首唐书玉和胡淑蓉两人。回头再看徐母哭天抢地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徐强躲在角落里也没能幸免,被揍了一顿。
突然,电话铃声响,徐父推开徐母接起电话:“谁?”
“徐东?我是骆从诗,书玉的妈。”骆从诗开门见山:“有单生意送上门,薪酬丰厚,你就是在制糖厂干上一辈子也不一定有那么多。做不做?”
徐父咬牙:“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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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岭村毗邻广、海两市,实则隶属长京市。
后世中,长京市随同广、海两市被划为南越省经济重心,前景可期。而此时,长京市经济不输广、海两市,更甚有超越之势。
骆白摊开长京市地图细细研究,站在公路车站旁等公交。
突然,徐强冲到他面前,怒红了眼睛:“骆白,是不是你爸干的?”
骆白把长京市地图折叠起来放进背包,“无缘无故,没头没尾,你想说什么?”
他打量着徐强,后者脸上、身上都有被皮带殴打出来的伤痕。估计是被徐父打的,徐父经常家暴,在村里不是个秘密。
骆父和骆母劝过,反被徐母埋怨他们多管闲事,后来她被家暴就没人再管。至于徐强,他也有暴力倾向,本身就不值得同情。
将徐强身上的伤痕并刚才的话联系起来,骆白:“徐叔职称评选车间主任落选了?”
徐强恶狠狠地瞪着骆白:“你爸干的对不对?”他指着骆白的鼻子:“别想我会放过你,我迟早弄死你!”
骆白笑了笑:“我爸有没有插一手,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爸一周前看守车间的时候喝酒误事,出了很大纰漏。要不是看在你爸妈都是老员工的份上,估计都被炒鱿鱼。评选车间主任的事,哪还有徐叔的份?”
徐强不知道这事,即便知道,他也会把错都推到骆白身上。
徐家人都这样,如果可以把错推出去,绝不自己背锅。
话说间,公交车来了,靠近站台,开始减速。徐强见骆白背对自己,又看了看开过来撞不死人的公交车,眼里一抹阴狠的光闪过,正要伸出手——
骆白突然回头,冰冷的目光将徐强牢牢定在原地。
他勾唇笑道:“徐强,年满十六,就算未成年,犯了故意杀人罪也是要坐牢的。这车的速度撞不死我,顶多是重伤。但我家有钱,付得起医药费,能把我治好。你呢?你会被关进牢里,不会死刑,但会被判无期徒刑——不对,没死的话,应该是判个二十年。”
“二十年后,凭我的能力,早就是一方大佬。你觉得,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出来享受自由吗?”
骆白皮肤白皙,比唐书玉还白,眉眼入画,本来赏心悦目,现在却无端泛着股邪气。那双眼睛,黑得见不到光,直勾勾盯着人,十分瘆人。
说话的时候,轻飘飘,诡异无力,听在耳里,就像是大热天的,有不知名的东西在耳边吹了口气一样。
青天白日下,徐强愣是被吓得出了身冷汗,也不知是被骆白还是他的话给吓的。
公交车停下,骆白笑了笑就踏上去长京市的车。车门关上时,骆白还跟徐强挥手道别。
徐强手脚冰凉,良久回过神,一半是怨恨,一半是恐惧。不过以后,他应该是不敢轻易挑衅骆白了。
徐强一走,提着行李箱的唐书玉就从角落里走出来。
甘蔗园一事,让西岭村的村民都觉得唐书玉可怕,心性和人品都坏。被吹捧惯了的唐书玉受不了落差,吵着要回长京市。谁料刚到站台就看见骆白,于是悄悄躲起来,见到徐强推骆白的一幕,暗中期待不已。
期待落空,唐书玉稍稍失望。
她抿紧唇,转身回胡淑蓉家,用客厅里的电话拨通在长京市认识的人。
电话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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