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之前还一副神经病小地痞模样的‘嫌犯’此刻坐姿端正,眼神清明,丝毫没有人前的嚣张跋扈之态。
那人一笑,“我也知道。”
度闻洲皱眉:“天娱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只要你跟警察说出幕后指使。”
‘嫌犯’用粗糙的大手撸了把脸,指甲里因为长期劳作而积攒的黑色淤泥分外醒目,干涩的皮肤因为这个动作而发出摩擦的沙沙声。
“如果没猜错的,您应该是度总。
我知道您有钱,也知道您有势,但抱歉,不行。”
男人睁着干涩的眼眶,透着暗红色血丝的眼眸仿佛因回忆起了什么值得怀念的温情而变得柔软。
“我坐十年牢,我儿子能上国外念好大学,我妈能做那个要花好几十万的心脏病手术,我老婆能不用再每天早上四点起来卖菜。
挺好的。我这个牢坐的值。
度总,我不像你们那样的人有能耐,没念过几天书,只能干那使体力的活。就算再给我个二十年,我也挣不来这些钱。现在只要在牢里有吃有喝的待十年,就啥都有了,……挺好的。”
“那,你老婆和孩子,还有母亲,不想你么?”
“想啊。肯定想。”男人笑了,笑容竟是憨厚的模样。
“但是钱比想重要。虽然您那个身份的人,肯定不能理解。我对不起您,但我没别的办法,您请回吧,有什么恨啊怨啊,十年之后我出来了,我去给您跪下磕头赎罪。”
度闻洲也笑了。不同于男人的憨厚,笑起来的度闻洲,如同一朵美丽的罂粟,浑身带毒。
“文先生,是这个姓对吧。”度闻洲托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有国家天然保护,这十年我是找不了你了,但你怎么敢放心,把你家人单独留在老家!?”
手机叮的一声响,度闻洲解锁调到消息栏,把放大的照片举到男人面前。
“这几位——”
照片里有三个人,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头发苍白,穿着一身乡下最常见的麻布花衣,被用粗糙结实的黑色安全绳反手绑在屋内的柱子上。
年轻的女人素颜未妆,嘴唇已经干裂起皮,怀里看起来只有十余岁的瘦弱孩童瑟瑟发抖,两人不知道被什么人踹倒在地,女人脸色苍白,状况很是不好。
“你——”男人拍着桌子顿时腾的站起,指着度闻洲浑身颤抖。
“你把他们怎么了?!对不起你的是我,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度闻洲似笑非笑,“这位——‘父亲’?请你仔细看好了这些照片的角度,如果是我的人,还用得着偷拍吗。”
‘叮’的一声,又是一张图片传了进来,还伴随着一条请示:“度哥,救吗?”
度闻洲再次把手机抬到男人眼前,——与上张照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照片里,孩子咧开嘴在放声大哭,老人的裤/裆/下/面深黄色的水渍滴答一片,已是失禁了。
第二张照片一传进来,男人整个人都被催化到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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