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乔干脆利落地跳到了陈靖背上。陈靖倒是轻车熟路了。在雪豹，喝醉了的队长大家通常都是心照不宣地交给自己处理的，他连背着霍乔都背出经验来了。
刚站起身，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儿笑意：“你们就这造型出去？至少出了餐厅再背吧。”
陈靖不知道该说什么，身上的霍乔开口了：“你就是在乎太多，在乎别人干什么？老子高兴！走了陈靖。”
陈靖听了霍乔的话，忍住笑，紧了紧箍住霍乔腿弯的手：“好，队长。”
大年初二的饭店里喝醉的客人并不少见，大家见两个人也都报以理解的目光，甚至还有路人问陈靖需不需要搭把手。陈靖笑着拒绝了路人的善意，只是后颈处霍乔温热的呼吸让他觉得有些难耐。
“队长，队长？”陈靖背着霍乔出了饭店，“你睡着了吗？”
“......”
“队长，先别睡，会着凉的。
饭店门口停着几辆等着生意的出租车，陈靖随意选了一辆。司机师傅看到霍乔，有些担心：“小兄弟，你朋友会不会吐在我车上啊。”
“吐了洗车费我出。”
陈靖慢慢把霍乔放进车里。
虽然得到了陈靖的口头保证，司机师傅还是开得慢了些。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红绿灯，路途显得有些漫长。霍乔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嘴巴微张，似乎睡得很沉了。陈靖有些无聊，干脆就大着胆子侧头静静地看着霍乔的侧脸。要是在平时，他肯定是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霍乔看的，因为这个人的警惕性总是高得离谱，哪怕目光刚刚触及，对方总能精确地锁定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回望过来。
陈靖有一次跟白新羽探讨过这个问题，白新羽却是一脸毫无印象：“啊？有吗？......可是，闲得没事儿为什么要盯着副队看啊。”
“因为是目标啊。”
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白新羽的。
霍乔是他们军区的一个象征，一个传奇，他的故事从军校传到各个连队，甚至到雪豹大队还广为流传。大家议论起他的能力、他的家室、他的外表无不啧啧感叹。无数新兵把霍乔看作偶像，看作目标，他也不例外。
他追随着，努力着，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偶像会回头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陈靖，我很欣赏你。来做我的兵吧。”
出租车又因为一个红灯停下了，司机开始抱怨起来。陈靖淡淡地笑着应付司机突然的暴脾气。这个时候，身边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陈靖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只见霍乔转了下身子，嘴里却吐出两个字。
“小静。”
陈靖呆愣住。司机以为刚才是陈靖在说话，就问：“小兄弟，你说什么？”
“啊？”陈靖推了推眼镜，“没什么，是我朋友说梦话呢。”
“哦哦。你朋友酒品算是好的了。”
“是么？”陈靖笑。
“是啊，什么大哭大闹的我都见过。”
之后的路程陈靖便一直看着窗外。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霍乔醒了一次，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陈靖迎上他有些恍惚的眼神，叹了口气，软声道：“队长，到酒店了。”
“哦......这么快。”霍乔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陈靖怕他走不稳，赶紧下车绕到另一边扶着他，可是霍乔实在是走得很慢，陈靖只好道：“队长，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啊？”
“我背你上去吧？你小心点。”
“嗯......”
陈靖以为他答应了，便又要俯下身，忽然霍乔抓住他的肩膀，漆黑的眸子直直撞进陈靖的眼里。
陈靖愣了一下，问：“......队长？”
“你累吗？”
“额？”
“你累吗？”
“我不累啊。”
“嗯......”霍乔思考了几秒，然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我自己走吧。”
“......”陈靖看霍乔又要自己走，赶紧拉住他，“队长，你这是怕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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