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萧祁清了清嗓子,自个儿也不远多瞧那伤口。车祸在他心里留下阴影,即便身体已经康复,可平日走在街上、临近马路口,细微情绪的改变也不容忽视,“我…”
萧祁的话没说完,井傅伯突然前倾身体。两人原本并排坐在床边,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萧祁下意识后撤身体。他的手肘撑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井傅伯。
“怕什么?”井傅伯双手撑在萧祁身体两侧,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顶在萧祁的额头上,“别怕…”
“没害怕,我有什么好怕的!”萧祁嘴上不认输,横竖都不能跌了份儿。可他的身子却是另一番光景,睡衣搭在右肩上,左侧身体因为扭伤无法受力,半躺在床上胸口裸露,胸膛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
井傅伯嘴角上扬,一只手臂环住萧祁的腰,减轻他手臂上的压力,“那就好。”
萧祁吞咽口水,主动侧开头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你要干嘛?”
井傅伯没立即接话,轻描淡写的用嘴唇扫过萧祁的脸颊。他收紧手臂,低下头看向萧祁肋骨出的伤口。
萧祁整个身体躺在了床上,他抬起头睁大眼睛望着井傅伯,满眼都是惊奇与讶异。
井傅伯的动作很轻,身体的移动也很缓慢。他将嘴唇压在萧祁的伤口处,接着用脸颊在萧祁的皮肤上来回蹭动。
“井…总…”萧祁张着嘴,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口浮动翻滚。他看着井傅伯闭上眼睛,看着井傅伯额前的头发因为低头的动作而散落,看着他的嘴唇再一次落在自己的伤口上。
萧祁的身体微微颤抖,他下意识扼制自己的呼吸,仿佛汲取氧气的声音都让一切变得太过吵杂。井傅伯微微张开嘴巴,舌头顺着那伤痕的纹路来回游走。伤口如同一条蜈蚣一般爬在萧祁的肋骨上,蜿蜒曲折。井傅伯湿润的舌头仔细描绘那边缘,唾液像是将皮肤的纹理掩埋填补。
萧祁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眼眶不自主湿润起来。许是热度燎的他异常煎熬,又或者是被唤作‘感情’的东西直击左胸。他平躺在床上,抬起右手臂搭在自己的双眼上。泪水染湿睡衣的袖子,萧祁张开嘴大口吸气,像是要将挤压在胸口的情绪全部从身体排出去。
井傅伯这些年极少将感情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一句‘喜欢’已经让萧祁费尽全力,更别提‘爱’这种字眼。然,萧祁闭着眼睛,脑中却被井傅伯的‘感情’溢满。
“井总,您…这是做什么?”萧祁不确定自己是否问出了口,声音在脑中盘踞,嗓子口有千万句道不出答案的问句…
“…”井傅伯不作答,用牙齿轻轻碾压过伤痕的边缘。
大几个月的时间,伤口早已愈合,而新生的皮肤却异常敏感。萧祁感觉到刺痛,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酥麻走遍全身,“恩,别…”他伸手抵住井傅伯的肩膀,想要快些解决这压迫感。
井傅伯抬起头,这才瞧见萧祁满眼都是泪水。他轻舔嘴唇,皱眉与萧祁对视片刻。井傅伯将手指伸进萧祁的头发里,来回揉捏。
萧祁避开他的视线,侧过头吞咽口水,“那个…井总,时间也不早了,我下去睡了。”
“就在这儿睡吧。”井傅伯说的很慢,话音落下便凑过身吻住萧祁的眼睛。片刻时间,不等萧祁有所回应,他翻身将萧祁侧压在床上,避开肩膀处的伤痕,“你睡吧,我等会儿就下去。”
萧祁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井傅伯紧紧搂着他,后背与井总的胸口挤压在一起,即便隔着衣服也觉体温高的难以忍受。“井总,这样打扰你,我…”
“睡吧,”井傅伯的呼吸打在萧祁的脖子上,长长的叹息声,“在医院折腾一圈,你也累了吧。”
萧祁整颗心跳到了嗓子口,扑通扑通…世界似乎只剩下心跳声和井傅伯说话的声音。这感觉就像多年前怦然心动的时候,眼中再容不下其他,能感知到的便只有井傅伯的存在。
萧祁侧身躺着,大气不敢喘一口…井傅伯与他靠的太近,两人的身体太过熟悉,以至于此时都不由自处有了反应。井总那根勃起本能在寻找‘家门’一般顶在萧祁的大腿根,而萧祁身前的状况也称不上‘良好’。
萧祁不愿回头,井傅伯也不移动。诡异而平衡的僵持在两人之间酝酿累积,像是非要较个高下,亦或者此时恰如其分,谁都不愿打破。
许久之后,井傅伯主动开了口,“你这段时间,先住我这儿吧。”
“太麻烦您了,我…”
井傅伯轻轻舔过萧祁的肩膀,那处正好因解开睡衣而裸露,“就住这儿吧。”
萧祁身子发颤,听着井傅伯的话莫名琢磨出‘祈求’的意味。无论是在医院门口的拥抱,还是这一连串近乎‘异常’的行为,井傅伯今晚都和萧祁印象中的‘井总’相去甚远。“那个…今天就是个意外。小孩子不认识字,所以我才莫名其妙进了‘急救室’,其实…”
萧祁一连串的解释显得突兀,大抵心中有那么些想要抚慰井傅伯的意思。井总的想法他不太确定,奈何逃不出刚刚经历的‘意外’所带来的心有余悸。
“恩,不用解释了,”井傅伯在他身后低声开口,“你没事儿就行。”
萧祁满腹憋屈,可也说不明白究竟不甘些什么,“井总,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井傅伯在嗓子口发出轻哼,笑的低沉深刻,“恩,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我…”萧祁愣愣听着,下意识回过头看向井傅伯。
萧祁眼中呼之欲出的东西响彻天际,井傅伯顺势便又说了一次,“最近住这儿吧,这地方你一个人住正好合适。”说完,他将嘴唇压在萧祁的嘴唇上,点到即止、稍纵即逝。
井傅伯没给萧祁反应的时间,他从床上站起来,弯腰揉了揉萧祁的脑袋,淡淡又说了一句,“好好睡吧,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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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这一晚上倒真睡得不错,他隐约间听到井傅伯洗澡的声音。肩膀不得劲,萧祁懒得翻身,背后的视线也被忽略不计。井傅伯收拾完从浴室出来,伸手抚过他的脸颊。萧祁本能般的朝上迎了迎,嘴里嘟囔了几个字,接着又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起来已经快要正午,走下楼发现屋里已经没了井傅伯的身影。萧祁走到桌子旁,下意识看向那盆文竹,这才发现井傅伯压了张字条在下面。
[钥匙在鞋柜上,放心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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