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成蹊这时候也不再抗拒了,相反,他搂着高新野,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没再哭出声,但肩膀抖的不成样子。
“那天我们跟你说,觉得那篇文章不是你写的,我们真的没有嘲笑看不起你。你是我们的儿子啊,是我身上掉下来一块肉,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对你不离不弃,怎么可能会笑话你呢。所以我们真得没想到,我们无意识说出来的一些话给你的伤害那么大,那么伤你的自尊,那么打击你。后来我们彻夜难眠地想你,发现关于你的一切,那些从你出生起的一切,全都历历在目,所以我们当时才说那篇文章不是你写的,因为我们看着你长大啊,我们是最了解你最懂你心性的人,我们懂你。可我们太不会表达了,给你留下了太多不可磨灭的误解,我们真得很后悔。妈妈也越想越后悔,后悔以前跟别人随口说我是意外怀孕生下你的,妈妈真得是无心的,妈妈好后悔,好自责。”
“妈妈好像写了很多个后悔,但妈妈真得好想亲口告诉你,宝贝成蹊,妈妈这辈子最不后悔、最美丽的意外,就是有了你。”
简成蹊终于溃不成声。
“妈妈明天就要跟你爸爸一起去找一个律师,是你的一个读者帮忙联系的。”高新野停顿了几秒,但还是按简成蹊母亲写的念:“他说你很渴望得到我们的期待,傻成蹊,我们怎么可能不期待你呢,从知道你存在的那一天你,我们就无限地期待你。就是因为太期待了,所以我们也迫切得想用我们的经验来帮助你,希望你少走弯路,但现在我们也明白了,不管我们再怎么出谋划策,你的人生终究是你自己的,你的路也只能自己走,有些挫折磨难你也必须要面对。”
“但是不要怕,成蹊,不要怕。虽然爸爸妈妈现在不在你身边,不能陪着你,但爸爸妈妈对你的爱一直都在。所以不要怕,不管明天怎么样,不要怕。”
“你有什么想写的,你就写。
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你就去。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你就去做。
你有什么想爱的人,你就去爱。”
“你不需要成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你在我们心里,永远是大作家。”
“不要怕,我们的成蹊那么棒,从知道你的存在开始,你在我们心中就有那么棒,棒得毋庸置疑,以至于我们以为没有必要亲口说出来。真希望还有下辈子,如果有,我还是想做你的妈妈,这辈子妈妈给你的关心和照顾总是不够,但如果有下辈子,妈妈就有经验了,妈妈会比这辈子更爱你。”
“妈妈爱你。”
高新野放下了那本记事本。
他摸简成蹊的头发,以此来回应简成蹊的拥抱。他也听到了简成蹊的哭声,他想简成蹊活了二十五年,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哭得那么彻底和放纵。高新野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共情,他对亲情毫无概念,但当他念完那封母亲的告白,他脸上也有些许泪。他也没有遗憾了,他怀里的omega那么好,就算没有他,也值得所有人的爱和期待。
“他们爱你。”他的手规律地拍打简成蹊的后背,一遍一遍地轻声重复,他们爱你。
那么无私、毫无保留地爱着你。
从知道你的存在开始,始终如一。
第43章 好久不见
高新野是在回南三区后的第二个晚上开始浑身发烫的。
他半夜陷入昏迷,怎么都叫不醒,但他们家里没车,简鲤就去敲了好几家的门,好说歹说才借到辆送货的卡车,火急火燎地把人送往医院,一路还闯了好几个红灯。刚开始,急诊室里的医生只当高新野是发烧了,只开了一些很普通的药,如果不是有放射科的检查人员经过输液室,建议他们去做一个血检报告,他们谁都想不到高新野的白细胞数量多到疑似身患癌症的程度。
于是高新野就被隔离了,小医院里的医生正一筹莫展,但第二天再测试,高新野身上的白细胞数量又大幅度降低。还没等那些工作人员从震惊里缓过来,医院顶楼就就停了好几架军用直升机,下来的人不仅带走了高新野,也清除了他的所有化验报告,,连备份都不让留。简成蹊一直在病房外面等,见那么多人那么大架势的要把alpha带走,当然要跟着,领头的人就打了个电话,得到允许后把简成蹊也带回了首都。
之后的一切就都超出了简成蹊的认知范畴。他们被带到首都的一个研究所,昏迷的高新野依旧被隔离,但这里的医疗人员似乎非常熟悉高新野的情况,迅速安排各种放化疗。没有人顾得上简成蹊,简成蹊拿着写着“伦琴”“当量”“戈瑞”等数据的化验报告去找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也听不懂那些仓促的解释。
“你可以就当他是得了癌症。”医生想了想,又加上了个定语,“在别人身上肯定治不好的那种。”
简成蹊失魂了。
他问医生自己可不可以去见高新野,医生不仅不允许,还把他也隔离了半天做全身检查。他也被问了很多问题,包括他们上一次发生性/关系是什么时候,有没有被进入生/殖腔或者内/射。他磕磕巴巴地全部实话实说,检查完后又不死心地问:“我可以进隔离室陪陪他吗?”
医生叹了口气。
“我很听话懂事的……进去后不会靠的很近,不会吵他,也会乖乖穿着隔离服,不会把外面的那些细菌什么的带进,我——”
“不行。”医生否决道。
简成蹊撇着眉毛,想不明白。医生也是Alpha,就挺同情简成蹊的,跟他解释为什么不能进去。
“他现在用的一些药物是具有放射性的,又因为他自身免疫功能很强,所以我们药剂用量也很大,不然他也撑不到现在。也就是说,他现在体内也是有辐射量的,其他人靠近很有可能会受影响。”
“那我就待一会儿,”简成蹊显然是还想争取,“我——”
“那万一你不是一个人呢?”医生用手里的文件夹拍了拍简成蹊的小腹,抿了抿嘴,侧身离开没有撞到简成蹊的肩膀,只留下他一个人呆滞地站在原地。
良久,简成蹊才慢慢摸上自己的肚子。他低头看那平坦的地方,抖着嘴角笑,可又鼻子酸地想哭。
科研所的医疗人员虽然并不关注他,但也给他安排了休息的房间,不过简成蹊基本上没在那儿睡过,他每天都在那个隔离室外等,等着隔着一面玻璃墙的高新野什么时候醒。高新野确实醒过,但那是因为伤口太疼了,简成蹊亲眼见过他手臂上的皮肤是如何迅速溃烂,但又在第二天奇迹般地愈合。他也听到过医生在讨论,说这次癌变很凶险,常规医学不能根治,只能看高新野自己造化,但高新野又很消极,好像是知道自己治不好了,他也没了再做挣扎的意志力。简成蹊知道后失眠了好几天,就天天隔着玻璃看高新野。这是他在时光流逝的煎熬里唯一能做的,当高新野终于有气力睁开眼,撑着身子下床,走到透明的玻璃墙前作出帮他擦拭眼泪的动作,简成蹊也握拳,在玻璃上敲了两下作为回应。
“他们说你不想治了,你怎么能……怎么能不治了呢。”简成蹊语无伦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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