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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哗啦哗啦传来阵阵水声,有个依稀很熟悉的声音叫着我:少帅!少帅!

因为头疼,辨不出是谁,我躺着翻都翻不动,疼得眼泪呼呼地淌,鼻子都塞得很难受。我喊了两声妈,想起我早没妈了,这个没用;又喊了两声爸,觉得我爸可能靠不住。

本来我只是疼哭,这个时候越想越心苦,我便哭出了声,抬起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还在不在的双手,就在空气里乱抓。

我算病急乱投医,哭着求神:笙哥,笙哥!你在不在?救我……

身旁哗哗的水声骤停,寂静的几秒钟后,一块沾满冷水的湿手巾摔在我脸孔上,一下就把我给镇清醒了。这才发现,我像白毛僵尸那样朝上笔直抻着的,是我自个儿的胳膊,是我自个儿的手。我大概还没死,因为我的胳膊和手也是疼的,俩手背上全是细细碎碎那种小伤口独有的疼处。

——没死是怎么回事?!

我又嗷呜一声,折起身坐了起来。湿手巾掉落了,我睁开眼,看见沈蔚仁站在我旁边。

沈蔚仁穿一身黑绸的短衣短裤,料子丝光灿烂,皱褶柔润似水,在煤油灯下都透着贵重。

但我看见他,头上还戴着一顶旧毡帽,正是本地赶车、运货的佣工常戴的那种,压根儿衬不上他的绸衣,因此他整个人看上去怪怪的。

我既坐起来、坐稳了,头虽然剧疼,也勉强可以忍。我看到沈蔚仁这个怪怪的样子,惊骇只赠不减,此时也想不到先摸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就是一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你没有死!

沈蔚仁露出我所熟悉的那种,颇委屈的小貌来,喃喃道:我没有死,少帅是不是很失望?

我还在骇异当中,声音大得没有谱,可以说是吼叫道:没有!我不想你死!我就是专门找你来的!

沈蔚仁身体一震:您不是率军剿匪来的吗?

我吼道:不是!

他叹了口气,把袖子从我指间抽了出去,双掌拍击了两下,道:弟兄们,收了吧。

忽然有一连串锁枪机的声音。这声音我从小听到大,可以说睡梦中也不会听错。借着旁边柱子上一盏煤油灯浑浊的光亮,我这才发现,就在我自己身周数步之距,黑暗中隐着七八条人影。

人影憧憧,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枪。这些枪方才都开了枪机,大约一直指着我,就等着沈蔚仁一声令下,随时把我打成筛子。

我叫了一声,惊魂难定,低头打量,原来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连床铺都不是,而是两张大的八仙桌,拼在一起,上面铺了张席子。

伸手去摸还在疼的头,摸到了包扎用的洋纱布,只是刚刚湿了水,摸上去是潮的。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沈蔚仁不是一定要我的命,否则也不会替我包扎治伤。

沈蔚仁看我的两只手在头上摸索,赶紧给我拽下来,说:见破口了,不要乱摸!

我懵懵懂懂,想不透他到底是恨我要杀我,还是念着旧情想救我。不过仔细想想我俩也没什么旧情可说,基本都是我把他差来遣去,迫他替我抄经、找东西、送夜宵什么的。

越想越是忧疑,我有一句话,从确定自己不会被打成筛子之后就很想问了,这时实在抵不过忧疑,终于开口探问出声。

我放下双手问沈蔚仁道:我既然在这里,笙哥他们呢?

沈蔚仁怔住,脸上瞬间流露出忿忿之色:少帅问的是那个张文笙?他好狗命,自然是福寿绵长!

我听他的口气不对,急忙又去拽他的衣袖:你知道谁放的黑枪对不对?你也知道他还没死?

沈蔚仁冷笑道:岂止没死,拉你回来时,我的两个弟兄也把他一道扛回来了。

我说:啊?

沈蔚仁也不与我分辩,他立刻伸手从自己衣袋里掏出一个流光闪烁的东西,手一松那东西垂落下来,挂着一条细链,滴溜溜悬在半空转了几圈。

是我送给张文笙的金怀表,然而已弹不开了:一粒钝头子弹从它的正中心穿过,将表壳表身完全洞穿,钉牢在一起。

它已经再也追不上奔流的时间。

第35章 不成军魁反成贼

十一、

张副官确实挨了一冷枪,子弹打在怀表上,没有要他的命。但是虽然免死,据说伤还是伤着了。

沈蔚仁说:伤得不重,也就相当于拿个大铁锤在他胸口上狠敲了一记吧。骨头不知道裂没裂,估计得有阵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说这话的时候,他带我去看,人是睡在一个冷炕上,盖着百衲千缝的一个破被单,面孔黄白,看上去得了重病似的没有血色。

沈蔚仁又道:刚刚醒着的,喂了一口大米粥给他续命,全吐了,吐出来都是粉红的夹着血丝。

然后他就一直睡。

揭开被单看,原来用麻绳捆着他身躯四肢,一圈圈缠上去把整个人捆得好像毛虫一般。他的身手太有名,沈蔚仁必是要防他的,只是捆一捆已不算太为难他,我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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