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心思苏言笙可都不明白,只是趁着裴寻谣自个儿琢磨阵法跟慕长庚独自练琴的当口,找到了沈安之,看着沈安之仿佛有些挫败,只当他是觉得自己学得不如旁人好,便蹲下来温声安抚:“安之你也别太紧张,他们原本便是属于这里的,生来便注定要走这样一条路,可你不是,你也没必要在这方面较劲,说起来我刚到的时候……”
说着苏言笙自个儿便愣了。
一时顺嘴,还是将不当说的说了出来,他刚到的时候,似乎也是个不能提的事情,可那会儿他的路确实也走得不容易,因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需要自己摸索,故而走得十分不容易。
但如今么,其实有很多东西,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也好在沈安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言,在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只当他是没能举出例子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有妄自菲薄,只是觉得你们真的好厉害。”
“不管是苏前辈,还是言笙你,都好厉害。”
苏言笙听着只能笑,毕竟沈安之似乎还是不知道他夸的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隔了一会儿,他正色:“苏前辈我不好说,但如果说是我的话,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你或许不知道,我第一次任务就出了意外,差点没把自己整死。”
这也不算是假话,苏言笙也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他一向是个十分普通的人,包括后来这几次人物,有些时候,真的是他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剧情就已经往他需要的地方走了,大概也是运气问题,可若是运气,凭着他这不可言说的运气,总也不至于这么顺利的,说到底,【归途】这几次任务这样顺利,多半还是因为沈安之对他那莫名其妙的偏爱,若是没有这样的偏爱和信任,要他自己去赢取沈安之的信任,凭着他当初那生人勿近、接触任务对象都是靠演戏的状态,剧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还真的就不好说了。
但沈安之显然是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只愣了愣,道:“可你没有放弃啊。”
他看着苏言笙,语气诚挚:“就算第一次失败了,你没有放弃,还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说实话,言笙,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明明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了闻所未闻的事情,你却还是那么镇定。”
“说起来当初我父母给我起这样一个名字,就是盼着我跟我妹妹能坦然面对一切变故,现在看来,我真的是比不上你。”
苏言笙:“……”
纵然这不是沈安之第一回 张口就夸了,苏言笙却还是没能彻底习惯。况且有些事情沈安之是真的不知道,变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如今对于他来说,能顺利找到沈安之这个人,任务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变故不变故的,总归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就在这个世界里困一辈子。
有些东西想开了就好,毕竟沈安之也已经离开了那么久,就算往坏了想,他没能成功将沈安之带回去,可至少是知道沈安之还活着的,他不行,那还有沈源,总归是能有办法的,而沈荨等人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成功不成功,他们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至于他自己——当初五百年都过去了,如今已经使用了改变小世界时间流速的的道具,大不了也就是再困几百年。
况且也不是他说什么,按如今慕长庚的进步速度,若区区见证一件事都要他再等几百年,那他跟裴歌也真的是看错慕长庚了。
不会那么久的。
他看着沈安之尚且年轻的脸,笑了笑:“你还年轻,将来,如果你走过的事情也多了,你应当会比我们更有出息。”
“你是沈家孩子,沈家孩子从来都不差的。”
沈安之一愣,没料得苏言笙怎么忽然就夸上了,一时间找不着台词,也只能是跟着笑,苏言笙没打算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只看了看慕长庚的方向,顺手往沈安之头上摸了一把:“你先记一记我先前给长庚他们说过的要点,如今你也跟着我学,我可是要连你一同考较的。”
沈安之猝不及防被摸了一把头,没能回过神来,只程序化地将苏言笙的话记住了,心里面也升起了些许不对的感觉——他总觉得苏言笙是将他当小孩子了,可潜意识里,他不希望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这样子的,哪怕亲近些,也不该总是长辈与小孩之间的亲近。
可要说该是什么样子的,沈安之却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能是压下心里面的那点儿一样情绪,顺着苏言笙的话开始回顾苏言笙教过的东西,顺手扯了个小树枝在地上演练。
说来慕长庚天赋是真的不差,就这么些时日,靠着苏言笙逐句相传,慕长庚已经学会了一首曲子,并且练得有模有样,而至于苏言笙叫他一同练习的阵法,他也仿佛终于琢磨出了些什么不同的味道,此刻见着苏言笙过来,兴高采烈起身:“先生,我真的从未想过原来音与阵是能同用的!不知您是怎么琢磨出来这样玄妙的情况的!”
苏言笙笑得高深莫测:“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修炼,自然是能够融会贯通的,你未见过,只因其余人没你这样的天赋,即便有这样的想法,可又哪里来心力将所有东西堆到一块儿学呢?”
他如今教给慕长庚的便是将音律与阵法融合到一处使用的方法,而这也就是个引子,等将来学好了一项,可还有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等着他。不过慕长庚对此浑然不觉,正全身心沉浸到新学的知识里,等苏言笙提点了几句,便又迫不及待地去尝试了。
裴寻谣则是看破不说破,一转眼又开始同苏言笙请教了。
而这些时日里裴歌也来拜访过,对于裴歌,苏言笙倒还觉得颇为歉疚——毕竟他如今大抵算是抢了人家唯一的徒弟抢了人家客人还将人家妹妹拐了,这边热热闹闹,而裴歌那头冷冷清清,隔三差五去找季余喝茶解闷。
不过这大概也是没办法的,算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况且裴歌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
事实上若不是还要管着偌大一个门派的事物,裴歌也想同这位不知哪儿掉下来的前辈好好交流交流。
但时间不允许,许多事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哪怕是浮玉门人,他也不方便叫一些个危言耸听的状况去动摇了门人心中的信念,作为掌门,有些东西总是要扛着的。
他每每来看慕长庚,状态变化苏言笙跟沈安之都看在眼里,甚至为了方便沈安之更好地观察,苏言笙动用积分开了从前并没有打算开的系统自带的心里检测的功能,故而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哪怕裴歌再怎么擅长掩饰,也不可能逃过他跟沈安之的眼睛。
同样不会被瞒住的还有裴寻谣。
说来时间也过得快,一眨眼间他们几个居然也相处了将近一年,对裴寻谣的性子苏言笙也算是摸清楚了不少。
从前他对这姑娘印象不深,只知道是裴歌的妹妹,入门比裴歌晚,天赋也不及裴歌,长时间默默无闻——不过有一个过于优秀的哥哥在,她又没看见一个人便扑上去说明双方关系,作为一个普通弟子,被忽略也一点儿不稀奇。
在不了解的人看来,裴寻谣在性情方面还是与裴歌又些许相似的——一样的冷漠没感情。
但苏言笙观察久了,就发现这姑娘真的只是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故而也就表现不出来什么感情,哪怕是她兄长裴歌,与她看起来也实在算不上亲近,甚至还容易被当成陌路人。但如若是细致观察,便会发觉这姑娘其实还是敏锐的,譬如她能毫不费力地看出裴歌的不安,并且趁着慕长庚不在就问了。
当时裴歌没说什么,只叫她安心,说自己不会瞒着她,裴寻谣居然真的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后来一连好几日,苏言笙都没再见着裴寻谣的踪影,听慕长庚的意思,是“小裴师叔有事下山了”,至于是什么事,慕长庚自然是不会多嘴问的了。
此外苏言笙跟沈安之也分别单独与裴歌聊过,得来的答案依旧是不确定,苏言笙倒还好一些,沈安之却是随着时间推移愈发不安了——这大抵也与他自己印象中从未离家太久有关,毕竟哪怕明白时间流速不同,沈安之在这儿经历的,也是实打实的一年有余。
这种事情苏言笙其实无从安慰,也就只能一日日地去想方设法叫沈安之将视线移到手头上的事情上,不去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好在沈安之似乎也吃这一套——这孩子不知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如今是真真切切想便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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