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的时候,陶安然准时来敲了门,手里还拎着两串糖葫芦和一盒豌豆糕。
祁姥姥在屋里听见动静,笑眯眯迎出来,陶安然赶忙把豌豆糕递过去,相当乖巧地跟老太太“献宝”,“这是现做的,软和又少糖,您早起当早点正合适。”
一句话逗得祁姥姥高兴,顺便凿了旁边戳着的外孙一下,“瞧瞧人家小安,瞧瞧你,央你去买个菜盒子你都不乐意,一身的懒筋。”
祁远从头到脚挂着个冤字,“您上外头问问去,谁家摊子支到年二十九还不收的?”
“就你借口多,都懒得说你,”祁姥姥抱着豌豆糕盒子,“小安啊,那边桌上有姥姥晚上炸的红薯片,自己去拿着吃。”
陶安然眨眼间就成了“顺毛驴”,让吃吃,让喝喝,跟老太太一唱一和,把正经的外孙子晾在了一边喝西北风。
直到屋里的电视结束了广宣时段,进入电视剧片头曲,姥姥才慢悠悠走了回去,进门时候,回过头来嘱咐,“两个人好好玩,别闹别扭。”
祁远:“您甭担心,我让着他。”
陶安然:“……”再说一遍,谁让谁?
姥姥掩上门,怕臭小子们太闹腾影响她观看电视剧的情绪。坐下以后,老太太拎起织了一半的毛活,哼起了小曲。
她这个外孙啊,挺长时间没邀朋友来玩儿了,心性越来越沉,她总担忧着哪天真正少年老成了,失去了少年人的乐趣。
现在看,是没碰上对脾气的朋友,真有人拽着拉着,也就好了。
“你干什么来了?”祁远啃着糖葫芦,一点没有吃人嘴短的自觉,明知故问。
陶安然也不客气,把红薯片全扒拉到自己面前,“你说呢?”
“我已经自学成才了,你还是留着力气教你的小学生去吧。”
陶安然看他一眼,心说:死鸭子都没你嘴硬。
默了两秒,道:“那行,你给我讲一遍,讲懂了我立马走人。”
祁远:“……”
陶安然慢吞吞又补了一句,“我们学霸一般都特别执着。”
言下之意,不达目的不罢休,要不就死磕试试,看谁能磕过谁。
三分钟后,祁远举白旗投降,臊眉耷眼地领着陶安然正式踏进了自己的地盘。
卧室是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不管是从外在形式上还是内在感受上。所以陶安然跨进门槛的时候,心尖上不由自主地颤了下,仿佛是抬手戳破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纸,里面隐藏的色彩一不小心就显露了出来。
祁远的房间格局和曹晓飞的如出一辙,狭窄细长,从门到窗仿佛有一光年的距离。整间屋子收拾得十分干净,东面墙上钉着书架,其中有一整排码着大小不一的画册,画册下面是从旧到新的速写本,塞得满满当当。
书架最下一层,摆着形态各异的一群手工木雕,乍看下下刀粗糙,实在刀刀到位,几乎没有走错刀锋的线条。
在光年外的另一侧,一盆矮小的柠檬树和仙人球在窗台上作伴,旁边还摆着个色彩艳丽的小喷壶。
出乎意料的有情调。
祁远用着一张尺寸大得离谱的原木长方桌,粗略一比划,那桌子抵得上旁边半张床。
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摞出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效果,一台电脑卡在中间,很有东岳泰山的气度。
颇显违和感的是,“泰山”脑袋上别了个五彩斑斓的塑料风车。
陶安然轻轻“啊”了一声。
祁远拉开椅子坐下,手搭着椅背向后看他,“啊什么呢。”
“那个,”陶安然扬扬下巴,“还以为你扔了。”
“它有纪念意义,就算将来搬家也得带着,”祁远嘴角一翘,用脚踢踢旁边圆凳,“坐,抓紧时间说正事。”
陶安然本来想问问有什么纪念意义,可惜话还没出口,就被祁远后一句给堵回去了。坐下后转念一想,问这干嘛,吃饱了撑的么。
光荣上岗的陶老师一落座就严肃得像坨冰雕,手里的中性笔划了道好看的弧度,点在祁远面前的错题上,“知道错哪儿了吗?”
祁远运了口气,没等答,就听陶安然不疾不徐地自问自答了,“看这个惨烈程度,肯定是不知道的。”
祁远:“……”
陶老师挖苦完毕后,从旁边拉过来一张看似是画废了的纸,上面只画了一个剪影,能看出是个瘦削的男孩,但鉴于五官暂时一片空白,也看不出所以然来。除此之外,人影旁边还被涂了团烦躁的黑线。
“能用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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