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东西拿过去吧,”杨亮把箱子搬起来,塞给了徐灿,“我跟他们再聊两句。”
相对而言,杨亮这个当事人实在太过平静,好像所有的明枪暗箭都不是扎在他身上一样。
徐灿搬着箱子离开的时候,目光有如一把轻柔的羽毛扇,从杨亮面上拂过去。
祁远和陶安然两个在经历阅历上明显短缺的少年,一时间只能把自己当两根灯柱,安静地戳着。
“没吓着你们吧?”杨亮笑了下,慢慢呼了口气,“其实以前藏着掖着总担惊受怕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反而挺轻松。你们……”他视线在祁远扶着陶安然的手上顿了下,“独木桥并不容易走,要有心理准备。”
两个少年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心理上的两个重要转折皆是在同一位物理老师的“点拨”下完成的。
俩人点了点头,乖巧得仿佛在课堂上。
祁远看着杨亮,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在徐灿去而又返的时候,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祝你们百年好合吧。”
杨亮被他这直眉楞眼的一句惊着了,瞪着眼半天没吱声,倒是徐灿在旁边笑得跟只大马猴一样,临走还在祁远肩上重重拍了把,“任重而道远啊小兄弟。”
祁远伸手把陶安然一拉,递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心说滚你大爷吧,老子早站上终点线了。
徐灿却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个中意思不难体会。祁远压着几分怒意,看着两人分别矮身坐进车里,再看着车尾消失在十字路口,这才有些茫然地想,他是看出什么了吗?
第一次和喜欢的人试着相处,谁不患得患失?又酸又甜的滋味里,细细密密地藏着不能宣之于口的忧怖。
“诶,”陶安然扯了下他袖口,“我脚疼。”
祁远恍然回神,咂摸了一瞬,失笑:“你这是撒娇呢还是耍赖呢?”
陶安然把自己大半重量都压在了他半边肩膀上,“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走,打车去步行街。”
祁远一手撑着他一手拎书包,“干嘛去?”
陶安然勾勾唇角,“约会。”
“约会”二字像具有某种神秘力量,落在祁远耳朵里,拉起了他从中午到现在一直趴在谷底的心情。
但转脸看见陶安然低垂的眼,又犯了嘀咕,随后在心里冲着自己哂笑一声,暗道:“快十八年都活狗肚子里了,什么‘潇洒走一回’是都穿肠过了么?”
想到这,他强行让自己回归人设,扶着陶安然把他放在梧桐树边上,自己走下马路牙子去拦车。
陶安然倚着树干,掐算好时间买了两张电影票。电影名字不知道,内容也没关注,只图时间合适就立马下单了。
就目前来讲,除了人为制造出相对隐秘的私人空间,他几乎是无从下手了。
——恋爱中的学霸,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五分钟了,他们等来了一辆空车。上了车,两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后座,中间用书包隔出一道“楚河汉界”,只留下了能互相递眼神的空间。
别人怎么恋爱的不知道,反正他们这个预备阶段像做贼。
到了步行街,俩人直奔电影院,走到一半,祁远拉住了陶安然,“要不还是我背你?”
陶安然把手圈过他肩头,笑了笑,“不用,扶着就行。”
祁远四下一打量,把做贼心虚的情绪甩了甩,手抓在他腰上,隔着两层衣服蹭了蹭,说:“你这么一瘸,甭管背着抱着,都相当自然了。”
陶安然觑着他,“所以,你希望我没事就瘸一瘸?”
“那倒没有,”祁大佬干笑一声,岔开话音,“吃不吃爆米花?”
陶安然耗了一下午早饿了,立马点头,“吃。再来四块麦辣鸡,我饿了。”
祁远心情大好,“成,那你在影院门口等我。”
有什么比投喂脚受伤的男朋友更重要的事吗?
没有。
陶安然在自动取票机取了票,取完才发现他买的是一场治愈系电影。面部畸形的小男孩,在家人温暖的爱中从抗拒到直面自我,跌跌撞撞成长的故事。
黑黢黢的电影院本来也许能干点什么,但电影主题如此积极向上,十有八九能看得人清心寡欲。
等了没几分钟,祁远就拎着麦当劳的纸袋回来了。垃圾食品的专属气息立刻霸占了嗅觉,引得肚子一阵咕咕作响。
电影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场,两人干脆坐在外面长凳上啃汉堡和鸡翅。
边吃着,陶安然边问:“下午时候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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