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向楼上的凌骁求助,却没有气力抬头,只能任凭两个壮汉撑着。他瞪大了眸子,眼中尽是恐惧。即便他承认自己命贱如蝼蚁,但他也卑微着,想要维持所剩无几的自尊。
卑微着,宁愿死,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衣衫尽解。
不过,万幸他没有抬头,没有看凌骁。因为他想要求助的那个人,全程只是俯视楼下,表情淡漠,没有一丝波澜——这是他与鸨头事先便商量好的,用平歌的身体,引诱楚幽。如若楚幽上钩,便再好不过。如若把平歌身上的衣衫尽数褪去他也不动于衷,那这颗棋子也就废了,需另谋一计。
凌骁觉着这计划不能提前让平歌知晓,故而他们瞒着他。
滴水不漏。
怪不得,鸨头在平歌登台之前,让平歌不要恨凌骁。
平歌眼睛里的光亮一点一点黯淡,也是这一刻,他所有的倾慕,化成了火山脚下的一把灰。他之前兴许还想着这次刺杀能够立功,吃鞭子也好,强颜欢笑也罢,他皆没有二话。
但是吃苦、卑微,不等于没有尊严。
鸨头转了转眼珠子,看了一圈台下众人,道:“各位爷请出价吧,十金起叫,价高者得。”
十金,红牌也少有的价格,但台下仍有许多人争抢着加价。
人群中立马跟了不少喊价的人——舞剑的小倌,既有习舞小倌那般的柔韧度,又不似他们那般羸弱,折腾两下便没了体力。
冲这模样,以及那身段,明眼人都明白这个红衣小倌是个尤物。
“二十金!”
“三十金!”
“五十金!”
楚幽依旧没有动作,坐在桌边,反而气定神闲地饮了一口茶。
鸨头心里一狠,索性豁了出去。一面若无其事地调笑,一面解开平歌最后一件雪衣的衣带,眼见就要顺着肌肤滑落下去,彻底没有遮掩。
“五十五金!”
“六十金!”
“......六十二金!”
鸨头开的价是“金”不是“银”,故而已然有很多人加不动了。
人群中十分嘈杂,但嘈杂的缘由都只有一个,想将花台上,被逐渐暴露的红衣男子,压在身下贯/穿,侵/犯,占为己有。
一直沉闷的平歌喉间忽而发出一声呜咽,像流浪猫一般,声音极其微弱。
鸨头直起腰,将别在腰间的绢子解下来,在身前舞了舞,“还有比六十二金更高的么?若是没有,那就——”
终于,嘈杂拥挤的人群被一阵高声打断:“——两百金!”
众人一阵吸气,纷纷循声回头,想看看究竟是哪位权贵,这般腰缠万贯,敢为一个小倌花两百金。
这豪言壮语之人,正是楚幽,他一身玄衣,放下手中玉杯,在众人瞩目之下,一步一步迈出人群。
两百金,即便是富贵人家亦不敢轻易出口的数字。
两个壮汉闻声,松手放开平歌,平歌随之仿若被抽了骨头,瘫倒在地上,地上铺展的桃瓣随即飞扬,花香漫漫。
他浑身颤抖,无助至极,凤眼里盈了一层晶莹泪水,眨眼便会掉落。
鸨头的指尖不知抹了什么,偷偷在他鼻前一晃,气力逐渐回复到身体中。
楚幽从怀中抽出银票递给鸨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平歌,“诸位,对不住,这人我要了。”
亲王出手,自然没人去抢。
楚幽转而将玄色外袍宽下,在空中一旋盖上平歌的身子。
他低身蹲在他面前,把他额前的凌乱青丝轻柔抚到耳后,而后在那双凤眼面前摊开手掌,放轻声音道:
“愿意跟我走么?”
平歌伏在地上,恍若被折断的纸鸢,破败,凋敝,不堪一击。
他仍是低垂着头,倔强地不想在人前暴露出脆弱一面。眼前的手掌很是宽厚,柔和温暖。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伸出手,将惨白玉指放了上去。
许久之后,平歌才从记忆中恍然觉悟,从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便这样,误了。
楼上的凌骁凭栏一笑,嘴角的弧度十分得意——楚幽上钩了,真正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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