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一组的?什么名字?”他对着率先挑事的男人问。
站起来,拍落灰尘:“第二组......段载希。”
“晚上和你们组长一并来找我。”
那名队士显然没有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脸色惨白,但还是响亮地答:“是。”没有推脱的意思。
韩径夜转向花岛,他仍跪在那里,深呼吸平复心火。
“知道规矩吗?”他说:“擅自于屯所内动武者,五日禁闭。”
“是他先......”花岛不服。随后心思辗转,咬住话舌。哼一声:“罚吧!”大义凛然。
暗堂。
暗堂如监狱,四面冰冷。
遇事,花岛不去怨谁,论他如何进的青灯卫,说到底还是自己理亏。这五天禁闭,就当赎罪,这么想着也就随遇而安。
在菜园里能玩得不亦乐乎,在暗堂里,照样一箪食一瓢饮,不改其乐。这是流寇本性,再肮脏的地方也能把日子过滋润喽。
哼着小曲,观察蚂蚁入洞,几片叶子被寒风捎进了屋里,也送来了韩径夜的消息。
五天到,允准释放,司徒老头捧着只木盒来接他。
“司徒叔,还带了礼物过来啊!太客气啦。”花岛伸个懒腰,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眼睛有些疼。
老人将盒盖打开,露出一只崭新的护额:“队长给你的。从今往后你就是第四组的正式队士了。”
“啊!真的?”
“你不是一直想上街巡逻吗?这回可以了哦。”
花岛接过护额,铁片光洁明亮,不像韩径夜的那只遍布刀痕。
队长这人吧,打他一巴掌给他一颗糖,作。
两人走过庭院,梅花正开,池水冰冻。司徒为他佩戴护额,这就意味着,他要准备承担性命之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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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大红灯笼满街,和泽城有了细微的变化,电线杆子多了,茶铺里吃茶的人换了一批,那些提着金丝雀鸟笼儿端着大烟枪的家伙也看不见了。
花岛扶正护额,第一次跨出屯所大门。
袖带江南雨,
眉梢漠北霜。
归来亦是客,
未老莫还乡......
老乞丐竹杖芒鞋,敲击节拍高歌而过,声音千回百转,牵着夕阳斜落到了那树梢头。
花岛纵身钻入大街小巷,从前那份如鱼得水却再也找不回,一路行人睥睨,指指点点。
“瞧,那个青灯卫。”
“新来的?”
已没有人记得流寇花岛。
正大洋行门口,散乱地倾扎着几辆黄包车。车夫们如疲倦的归鸟,一径瑟缩在羽毛里,不指望新生意上门。只有白狗坐得笔直,头剃得光光的,很显精神。
花岛一眼把他瞅了出来,双手背后,做出一副很有气派的模样走过去。
官靴停在眼前。白狗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老爷,老爷要去哪里?”
“抬头。”他扬了扬下巴:“连哥都不认识啦?”
这声音、这语气,听着似曾相识。但穿着青灯卫队服的,又会是谁呢?
“我是花岛呀!”
白狗恍然,使劲揉搓眼睛。
“瞧这一身,我穿好不好看?”花岛笑容灿烂,给了他个脑瓜嘣:“傻的啦?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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