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遇见沈宽的时机不太好。
那日沈宽领着一群人歇在林中的一口井旁,不巧,那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顶喜欢那口井,尤其是在夏时,井下十分凉爽,吊两篮果子在里头她能待上好几天,白天数流云,晚上看明月,晴时风光潋滟,雨时涟漪点点,好不惬意。
但是那群人居然企图在井边汲水喝,在她的井里!
在他们打上第一桶水的同时,她便出手了。
尖锐的齿爪划破他们的胸膛和喉咙,血淌了一地,却一滴也没有洒进那口井中。
只剩最后一个了,那人退到井沿,惊恐地看着她,他全身都在瑟瑟发抖,身子一颤,差点落入井中。
若是真的掉进去,这口井可就从此废了。
于是她一把将他拉住,尖锐的爪子抵在他的胸口。
有风从林中吹过,将头顶的叶片吹开了些,阳光洒落,交织在他们的身上。
沈宽那时尚年轻,一张娃娃脸又圆又嫩,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却在闪闪发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下不了手了。
之后的几天,她便跟在他后头,看他在这林中兜兜转转绕不出去,经过自己同伴的尸体时还常常被吓一跳。
见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看着树上的果子只能跳脚干着急,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居然拔两棵草嚼一嚼作数,她在树上笑得打跌,他悄悄看她一眼,又忙低下头来。
她夜里给他摘了些果子送过去。
第二天她便看到他留在地上的手绢,上面摆着几朵小花。几朵小野花,既不艳丽也不香,他还十分讲究地尽力搭了些颜色进去。
她将花儿放在一边,看了看那手绢,手绢上用一种红色的花汁写了几行字,她不知道上头写了什么,却很喜欢那块手绢。
离开森林那一天,她坐在枝头问他:“你会回来看……”
“跟我走吧。”他道,大眼睛闪着光,期待地看着她。
她愣住了,其实她想问的是,他还会回来看那几具尸体么。
但那似乎不重要了,他望着她,笑了起来,圆圆的脸上出现了两个更圆的酒窝。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点了头。
“我叫沈宽。”他道,“你叫什么?”
“我……”
有种奇怪的感觉抓住了她,她茫然地将手贴在胸口,那里心跳得剧烈,引得她呼吸急促,脸上灼热。她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他依旧看着她,于是这不正常的感觉便再来不及让她害怕。
她从树梢一跃而下,朝他走去。
她是个来路不明的“夫人”,偏还长了一张艳压群芳的脸,刚回来时粗衣布衫尚且引得人频频侧目,换了府中金贵的衣服后便再也遮挡不住这倾国倾城。
沈宅中自然有许多厌恶她的人。然而没过多久,她的暴躁便超越了“妖艳jian货”的名声。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再不敢上门的亲戚、客人数不胜数,连这宅中的老夫人也不敢再说她什么。
偏偏因沈宽是个商人,十分忙碌,平日里有人找他告状便推脱过去,态度敷衍甚至不屑掩饰,但是他见了她便笑,其他人只能暗暗诅咒,说这沈家的大少爷被这妖精勾得失了心疯。
偶有不如意的,便是沈宽身在商场,偶尔也被人气得回家来满屋子打转。她一向爱偷偷跟着他,见不得他受委屈。后来发现沈宽一旦心绪不定便以常指腹摩擦杯底,以后凡有人让他做出这动作,她便尾随别人趁机下手杀人。
沈宽知道后沉默半晌,往后改了这习惯,但她总能找出新的习惯来,没过几年沈宽的脾气就被磨得如同成了佛。
第二年,她生了个儿子,二人千好万好地过了一段日子,却再无所出。
一日,她又在门外听见老夫人劝沈宽纳妾,沈宽竟还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她气得回了娘家。
说是娘家——其实便是那树林。
她知道沈宽次日一早便匆匆赶来了,她一路上都跟着,唯独到森林的前一天,她见沈宽睡下,便提前去了树林。
第二天,她没有等来沈宽。
过了很长时间,长得好似将她遇见他之前地岁月又过了一遍。
然后他来了,可是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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