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知为何,窗外的月亮显得格外大。
冬月在墙上摸到了开关,房间陡然大亮,光线瞬间洒满一室,驱散了刚刚那令人不适的感觉。
光明驱散了他心中的不安,此刻他当然不会上赶着去和怀袖一起睡,和这个没头没脑的人住在一起,虽然是赏心悦目,但还得提心吊胆,完全不知道他下一刻会有什么危险行为,时刻要提防着他捉弄自己,实在算不上惬意。
而且他大概也猜出来了,自己的某些言行惹他不快了,在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当然就更不能上赶着去人家房间打搅了,于是他婉拒了他的邀请。
作为不速之客,太矫情就显得不懂事了。
他决定自己将就一晚,毕竟平时自己并不难入睡,只要蒙上被子睡着了,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于是怀袖也离开了房间回自己屋子去了。
这房间里的陈设比怀袖的家里古旧许多,可物件都很精致,这家具和装饰品说不定都是古董,只是那墙上的画与这空间格格不入,令人不快。
冬月进了浴室迅速洗了个澡,吹干头发,然后躺在松软的床上,在淡淡的铃兰香气中进入了睡眠。
他在睡梦中仿佛听到了流水之声,那声音虽然轻,但确实存在,似乎来自他头顶上方。他头脑似乎还有一丝清明,猛然间睁开双眼,却发现那声音消失了。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据说梦里人是会有听觉和视觉的,若不是梦,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冬月想要继续睡,但余光却暼到了那幅画,这屋子的窗帘遮光效果不好,还有一点微弱的亮光从窗帘后漏进来,刚好让人能看清那副画,却又在昏暗中显得更诡异了。他的头脑顿时变得十分清醒,之前缠绕他的种种疑问将睡意撵走,无数念头涌进他的脑海,烦人的很。
这是要失眠的节奏啊,他轻轻爬下床,淅淅索索的裹上睡袍,开门走到屋外,怀袖的房门紧闭,应该是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的走在长廊上,走廊铺着地毯,走在上面没什么声音,正合他意,墙壁上有廊灯,发出暖黄色的灯光,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找到了楼梯,蹑手蹑脚迈上三楼。虽然不请自来不是礼貌的行为,但是他实在是非常在意刚刚头顶的水声,巨大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到上面的楼层去看看,寻找那声音的源头。
走到三楼,他小小惊讶了一下,因为这偌大的一层楼,居然只有一扇大门。虽然这扇门十分宽且高,也太不方便了吧。冬月小心翼翼推了一下门,好在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他摸索到开关,打开之后着实被震撼了一下,这间屋子非常有历史感,甚至可以说具有一种宏大感,完全不想其他地方那样精致精确毫无错漏,墙纸自然脱落,露出了原始的墙面,超高的天花板,破旧的高窗,能看见外面的山景,室内的物品看起来都经历了时间的洗礼。整个空间比楼下图书室还要大上好几倍,一排一排满是高到天花板的书架,一直蔓延到房间深处。
那些书架分隔成上下两层,书架上有分类标志,扫一眼书架上的书,品类还很杂,从专业著作到杂志画报,从小说漫画到菜谱都有,装帧也不甚讲究,良莠不齐,不见得有什么收藏价值,和楼下那种浓厚的历史气息完全不同,像是普通人真正会去找书看书的地方。这屋子一侧还有一个用四张木桌子拼成的大工作台,上面有一只古老的台灯,上面摊放着一些书。
冬月走到近前,仔细瞧那些书,《莎士比亚作品集》,《悲剧的诞生》,《过程与实在》,《世界观心理学》,还有一本是《宠物世界》杂志,趣味取向还挺广泛的,摊开的那本书,露出的那篇书页上印着几个字“浮世为梦,夜梦为真”。
他正要翻动书页看看后面的内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咔哒声响,像是开门声,或许是谁从房间出来了,马上就要被发现了也说不定,他瞬间紧张的起来,胳膊上起了层白毛汗,担心这里灯光会被引来别人注意,马上冲到墙边关了灯,贴在门上安静等了一会儿,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走廊和楼梯上幽暗的灯光让人心悸,冬月觉得自己全身发麻,血液的流速都快了起来,根本无法平静下来,不禁轻轻咽了下口水,听到楼下没有声音,才轻手轻脚的往下走,左右瞟了一眼确认了二楼走廊没人,这才小碎步跑回自己门前,钻进了房间。
经过这一遭,墙上那幅画看起来也没那么不顺眼了,确认了头顶没有能发出水声的装置,房间里些许的违和已经不足以动摇他的内心了,紧张后的释放感让他忽略了诡异挂画给他带来的不安,这或许就是有些人睡前反而喜欢看恐怖片的原因吧,他麻利地脱掉外袍翻身上床,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冬月是被一串敲门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还对这陌生环境有些恍然,是怀意来叫他吃早饭,看到他睡乱的头发,便推他肩膀催着他去梳洗,像老朋友一样亲切,完全不像昨天的样子,冬月渐渐放下心来,看来他气已经消了。
把自己的形象收拾完毕,他跟着怀袖来到餐厅,饭菜刚刚端上来,正所谓赶早不如赶巧。
早餐是罗勒酱意面,西班牙土豆煎蛋饼,牛油果豆腐沙拉,还有柚子冻糕作为甜点,还带着睡意的冬月也被一杯咖啡唤醒了嗅觉。二人吃着,冬月发现好像不对劲,不是少了一个人嘛。
“兰姨不吃早饭吗?”冬月道。
“你今天倒有心情关心别人了。”怀袖切着蛋饼,头也不抬。
冬月有些讪讪的不再说话。
“她早上一向在自己房间吃饭的,不和访客一起的。”
“那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冬月试探地问道。
“什么声音?”
“有点儿像是流水声。是不是哪里的水管坏掉了?”
“流水的声音?完全没有啊,你果然还是一个人睡,害怕了吧?”
冬月不满他的调侃,也跟他解释不清楚,只好又继续埋头吃东西。
餐后喝茶时,又见到了兰姨,身穿一身花色长裙,脚上是一双白底青花纹的摩洛哥拖鞋,鞋面上还缀一颗白色珍珠。衬得她十分精神,想必昨晚睡了个好觉。
她留话说今天有安排要出门,请他们两人随意,不必等她了。
客人来了,主人倒先走了,这倒真稀奇。
在这地方,冬月之前只见过怀袖和祝瑶两个,还从未见过他们穿除了白色以外的其他颜色,还以为这里的人都是如此,但见到了兰姨,才知不是这样。
“我看她年纪不大,为什么你叫她兰姨啊?”
怀袖挑了挑眉,说道:“这事儿是看长相决定的吗?”
接着说:“因为她名字叫陈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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