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完咖啡的某人手一抖,杯子落下,脸都憋红了:“你没发烧吧。”
江夏初但笑不语。
最后两人一起离开片场的时候,小月经纪人还杵在原地,叶在夕还不忘嘱咐一句:“我脸伤了,上不了镜,记得多请几天假。”
小月在风中气得颤抖了,抹了一把脸上的咖啡:“丫的,谁给加这么多糖了。”
似乎小月忘了,这咖啡出自她自己的手:六勺糖,三勺奶。某厮万年不变的口味。
出了雨后,车开到了国道上,叶在夕恍恍惚惚的,脑中就无限循环江夏初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叶在夕第N次转过头去看江夏初,对方一脸无痕,他欲言又止,发现不知道问什么?
江夏初很恰时宜地先开了口:“去长陵”
江夏初开口之前,叶在夕本想,天涯海角,随她去好了,可是一开口,他的恍惚突然清醒了。
长陵啊,那里葬着的人,是他不能放下的行囊,却在上一秒他妄想一身轻松的跟她去任何地方。
他转开眸,问:“去见谁?”他明知故问,不是在求证,便是在提醒。
“故人。”江夏初这样回答。
故人,已故的人。
她神色惘然,眼中眺着窗外的远处,眸光沉沉浮浮的。
变了道,离长陵越发近了,他的心脏渐进变得沉甸甸,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半响,他又问:“很重要的人?”
“嗯。”她缓缓点了头,说,“很重要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放下忘记的人。”脸上隐约浮出淡淡的忧悒,散于眉间。
她念起他的时候,总是怀念的,叫人看了,会忍不住觉得心疼,不知道为什么。
他好像也如此心疼了。
“要记一辈子,念一辈子的理由是什么?”他是脱口而出的,说完便意识到他多言了。有些话,是漏洞,说了就补不全了。
本以为依着江夏初沉闷的性子不会解释的,却不想她很快回答:“因为在意,因为想起、念起的时候,会庆幸曾经遇上了,拥有了。”看着窗外,声音随着风散开。
擅长面无表情的人,一旦满腹情感,便是不堪负载,到处都是酸酸涩涩的情绪,会发酵,会传染,似乎要一次宣泄个够。连他的心都酸了,软了。
心脏,真是个不受控制的器官呢,尽管理智一直在提醒,不要心软。
猛地,他踩了油门,窗外猛烈的风刮进来,他清醒了不少,风声很大,他提高了嗓音:“江夏初,惆怅忧郁不适合你。”看着前面的眸中,藏了惊涛骇浪,语气只是平平,“我不习惯了。”
“我也不习惯。”
江夏初附和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车速很快,车里只剩下风声,驶进了长陵墓地,他们一直沉默,这墓地,渲染的人都阴沉阴翳了。
只是江夏初一个人下了车,叶在夕从窗户里看她走远,消瘦的背影,站在那高高的山头。
头探出车窗外,叶在夕看着天空,明媚阳光,在他眼里有些阴暗:“看到了吗?她来了,只是你还想见她吗?”
远远的山头,那人身影萧条,背对着一抹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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