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叫君燃,一个浑身上下活像是长了八万只嘴的活体话唠。
一头长发就差及腰,保护的比他的命还重要,揍他可以,砸他酒吧可以,薅他一根头发能哭三天。
沈隽意不是个喜静的人,但是每次碰见来这儿都觉得三叉神经得痛好几天,他宁愿去隔壁那个鬼哭狼嚎的酒吧,都不想来他这儿。
他今天不是主动来的,是君燃哭着叫他来的,说他二叔把他甩了,他做不了自己二婶了。
他一走近了,就看见君燃坐着个小马扎在门口,捧着脸一脸哀戚,身后的酒吧大门半掩着,稍稍泄出一点乐声,而他坐那儿就活像是个找不到活儿的老鸨。
“你这是,干嘛呢?”
君燃没接话。
沈隽意走到他旁边站着,来来往往的人总往他身上看,给他看的头皮发麻,微蹙着眉说:“你让猪拱了?”
“呸。”君燃换了个姿势,单手撑着下巴说:“他要真拱我就好了,我失恋了你知道吧,我被你二叔甩了,我好惨啊。”
“……”沈隽意看着他就差哭的梨花带雨,迟疑了会,问他:“他怎么说的?”
“他说对不起,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听听,这他妈是什么屁话,这是人嘴里能说出来的话吗?啊?”
沈隽意张了张嘴,一时没能说出话来,其实君燃长得非常好看,如果非要类比,只比傅清疏差一点点。
因为两人气质不同,君燃这种娇媚勾人又玩的开的Omega可能更吸引人一些,傅清疏一个眼神,都能把觊觎他的人全吓退了。
许奕喜欢傅清疏,沈隽意是知道的。
他不敢在傅清疏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他也是知道的,没别的理由,就因为他那个冷淡的脸,光凭眼神就把人冻死了。
是这样的。
君燃叹了口气,站起身拎着自己的小马扎往里走,边走边说:“今儿你得陪我喝个不醉不归,这口气太难咽下去了,算了你这种人你也不懂,你没被人拔吊无情过,我可太惨了,好惨一君燃,你是不知道啊,我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那我整天跟个贤妻良母似的就差从良了你知道吧,现在他跟我说不合适了,咋了啊,想找个老实人结婚啊,我也老实啊,我以前约现在又不约了,还不允许浪子回头吗?”
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完了,在他面前沈隽意觉得自己就当个树洞就得了,他估计也没要讨论解决办法的意思,就想找个人说话。
“你叫我来干嘛,里头哪个不能听你唠叨。”沈隽意坐在吧台前,头疼。
小迟比沈隽意大,不过客套性地朝他笑着喊了声“沈哥”,又熟练地给他调了杯度数不是很高的酒推过来。
“你别理他,念叨一天了,说找不到你二叔,找你撒火呢。”
“哎哎哎这玩意喝什么,给我俩来个烈酒,要他妈一百度的。”君燃拍着吧台,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小迟瞥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说:“一百度个屁,还开酒吧的呢,有没有点文化,喝这这个玩意醒醒酒吧你。”
说着,给他推了一杯一模一样的出来。
君燃也没太在意,拿过来一仰而尽,缓了缓气儿,抓着沈隽意的胳膊说:“哥告诉你啊,以后喜欢人你就别喜欢那种看着一脸正人君子,其实骨子里就是他妈渣男,渣的明明白白。”
沈隽意伸手敲敲桌面,“你们这儿度数最大的,给他来两杯。”
小迟自动忽略自家老板的废话,跟沈隽意闲聊,说:“前几天我去学校里找人办点事儿,看见你把傅教授抵墙上不知道说什么,也不避人,隔着好几米我都闻见你身上信息素的味儿了,快说,你俩什么关系啊?”
沈隽意一怔,“你还认识傅清疏?”
“他以前也常来我们店,就坐那儿。”小迟伸手一指,东南角一个巨大的盆栽后面,有个竹帘子,那儿有一个视野极差的单人桌。
“他还来喝酒?”
小迟笑了下说:“很久没来了,有半年了吧,他第一回 来的时候都有五年多了,你那会还在上初二吧,还是个小毛孩子呢。”
沈隽意把酒递给喋喋不休的君燃,微微出了下神,也是,他连纹身都有,可不是什么清规戒律的苦行僧。
小迟撑着脑袋,一脸八卦地看他:“快说,你们俩什么关系。”
沈隽意喝了口酒,把杯子在桌上习惯性地转了一圈,说:“人是个Beta,我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意这个?”小迟倒了杯白开水递出来,笑说:“这不是你真心话吧,是不是傅教授不待见你?”
沈隽意斜了他一眼,嗤笑了声:“他不待见我?你不知道我跟他是情敌?我们之间有个明摆着的三八线好吧。”
小迟笑了笑说:“傅教授那时候来我们这儿喝酒,男男女女好多跟他搭讪的,我还跟老板猜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呢,没想到过了五年他还是单身。”
沈隽意撑着下巴,忽然问,“傅教授在你们这儿没约过吗?”
小迟摇头:“他每次来就坐那儿,只点一杯酒,从不和人拼桌,也不喝旁人请的酒,喝完了就走,话都不和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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