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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身下的人突然向他敞开的怀抱，晏九河并没有觉得喜悦，反而心情愈发阴郁，若不是气急了，他也不想这样威胁他的小王子。

可看着萧笙雪白脖颈上被他咬出的血印，他忽又心软了。他松开萧笙手腕上的禁锢，低头舔去那些正往外冒着的鲜血。

他感觉到了萧笙的战栗。

他在害怕他！

心脏就像是被女巫的利刃狠狠划过，疼得几乎窒息。他从没想过，萧笙有一天也会这样害怕他。

可毕竟，他是龙啊。和人类不同，残暴嗜血，只会带来毁灭与死亡的黑龙。

他会害怕，多正常啊。

可为什么这么不甘，为什么这样痛苦？既然害怕，又为什么一开始要靠近，要来当他的光明，带来最诱惑的爱情？

他也和那个女人一样，只是想取他的心脏吗？

晏九河也不想这样怀疑，可事实是，这房间里的一切，萧笙身上与他人欢爱后的痕迹都在嘲讽着他的愚蠢。

呵，人类，果然是最善谎言的种族。

既然如此，那便毁灭吧，那便死亡吧。

嵌入萧笙身体的同时，晏九河是抱着要与这人一同沉入地狱的可怕想法，但抚平一头暴躁濒临崩溃的黑龙的，是萧笙温暖的手。

没了桎梏，萧笙终于能拥抱住晏九河。

神魂已相融过，晏九河是什么想法是怎样的心情，他全都能一一感受到。

那漫在整个心房上的绝望，不止晏九河觉得窒息，萧笙同样是。

他一遍一遍抚摸着晏九河的头发，耐性十足不厌其烦，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出口像是在撒娇：“你舔得我好痒……轻点好么，你也知道你那儿是双的，我怕疼……”

晏九河反应过来时，动作已经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甚至细密地亲吻着萧笙，以减缓方才的疼痛感。

他忽觉得自己可笑了——看啊，他只是开口，你便无法拒绝，若是得到一句解释哪怕是谎言，你仍会装作大度地原谅吧？

所以，比不甘更甚的，大概还是不舍吧。

爱情，果然是世界上最毒的东西。沾之便蚀骨腐心。

基本上同步听到老攻心声的萧笙：“…………”

果然成长环境太寂寞黑暗，容易长出毛病，这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昨晚上日我的除了你还有谁？你丫鼻子里就只闻到了我的味道，没闻到你自己的么！

萧笙本来被晏九河的心情压抑到想要落泪了，现在却生生被气笑了。他要怎么跟晏九河解释：没人绿你，是你自己绿的自己？

估计说了，这头龙也不会信。

一次一次，萧笙闭着眼感觉着晏九河的酸涩情绪，那点气也很快消散，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晏九河。

那个世界，萧笙是被人架上了刑架，活活烧死的，最后他也没能再回到黑塔，救出那条黑龙。

他对晏九河的承诺，除了爱他没变，其余的一条也没有兑现。

从回到星际，晏九河来到他身边，他都没敢问过一句晏九河，那些个世界里在他离开后他又是怎么度过的。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他忍受不了的痛楚。

可如今，他还是亲眼看见了。

他无法想象，晏九河究竟是怎么度过他漫长的一生的。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寂寞孤独，等待着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的人，最后化作一堆枯骨。

穿越进那书里，没有系统，但萧笙能够知道自己有攻略任务，有攻略目标，在攻略成功前，他如果死亡，那就是真的死亡，如果得到主角的爱，他死亡后就如通关游戏般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

其实在他被烧死前一刻，他以为自己是攻略失败的，因为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为晏九河做，晏九河又凭什么爱上他。

那是个旧时代，萧笙是某国的小王子，他的人生剧本和晏九河一样的烂，他是王后和别人偷情生的，而且王后生完他后就挂了。

国王以为他是自己亲儿子，一直宠爱着他长大，然而就在王子成年礼（萧笙穿过来时）前夕，他得知了真相，于是怒火中烧。

宠上天的儿子，从天上摔到地上也只需要短短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