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看着端上来的几分精致的小菜,为自己刚刚充盈的小金库黯然神伤,立誓要把盆儿舔干净吃回本。他没抬头,倒是一双的做工精细的木屐映入了眼帘。
程恩从悲伤中抬眼,一位研丽的男孩子就站在他面前。
清瘦少年,穿着花纹繁杂的服饰,暗红色的外袍不长,恰好露出腿来。头上的发饰珠钗一点儿没比姑娘家少。
雪媚年纪似乎在这里并不算小,程恩的愧疚感稍稍得以减轻,一把揽过人来。
男孩浑身一僵。
程恩疑问未消,把自己的自信心重新粘了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学着隔壁桌的进展,拉过那个少年就猴急地上下摸了起来。
那少年几番挣脱却挣脱不开,挑衅地看着程恩。
周围还有两个专门看哨的,盯着这边。程恩笑得猥琐极了:“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烈性子,”程恩勾了勾少年的小巴,颇为□□地问道:“嗯?故意的吧,欲擒故纵?”
雪媚二话不说就往程道士手上咬了一口。
程恩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忍住不叫出来,那两个看哨的见程恩没闹事,都很自觉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当做没看到。程恩揉着自己多了一圈牙齿印的手臂,眼圈红红的。
痛死爹了,看不出来着这小娃牙口这么好。
雪媚修理了程恩一顿,稍稍解气,见程恩没有嚷嚷开来,想着也是个窝囊种,心便稍稍安定下来,态度也蛮横了不少。没想到,对面这个看着穷酸的色胆居然还不小,手还没好,就又摸了过来。
程恩摩挲着少年光滑白洁的后脖子,色眯眯地看着一臂之外的少年,大有往里钻的趋势。
雪媚浑身一僵,猛地站起身来,起身太快了眼前就有点发黑,晃了一阵,立刻就往程恩身下就是一脚。
程恩弯着腰,疼得倒吸一口气。@%$%&痛——痛——
那两个看哨的见事情闹大了,就要过来处理,那少年浑身猛地一震,程恩摆摆手,一脸痛苦地拒绝了。
看哨的巴不得程恩哑巴吞黄连,既然没事儿,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再度转过头去当做没看见,他们估计也不想看着这桌了。
那少年大无畏地坐在程恩对面,心安理得地啃菜,眼睛抬都没抬一下。
程恩总算缓了过来,势要夺回战局,冷道:“怎么,没人教你规矩呢?”
雪媚不给程恩一丝一毫的面子,程恩邪魅一笑,缓缓道:“需要我把老鸨他们喊过来?”
少年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程恩。
程恩算是看出来了,这雪媚子其实怕那些卫兵老鸨怕得要死,琢磨着怎样撬开少年的口,试探道:“别要死要活啊,规矩的买卖,又没人来强迫你,干这一行怎么也得敬业吧。”
那少年愣怔了半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程恩称热打铁,建议道:“一人退一步,我呢就只想找个人陪一陪,你长得也合我眼缘,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就不摸你了,你呢,也就别动不动就往我老二上蹭。”
此言一出,雪媚的脸瞬间涨成猪肝红,不知是羞愧还是害臊。程恩颠倒黑白的功力还不错,见对面这个小兔崽子吃瘪,心情大好。
不过,这个雪媚似乎不吃硬来这一套,于是程恩只能换一种思路。他瞥了一眼那些守卫,收敛了一身的色鬼气息,拱手朝那少年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小兄弟勿要责怪。”
雪媚转过头来,嘴角抽了一抽。
程恩笑得让人如沐春风,“雪兄弟莫要惊慌,黄某因一些私人原因得罪了一伙流寇,恰好路过此地便进来躲躲,你们这里的守卫似乎很是尽责,情非得已,黄某多有冒犯。还望雪兄弟莫要声张。黄某自罚一杯,见谅,见谅。”
雪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程恩坦坦荡荡地回望过去,“相见即是有缘,雪兄弟是否愿与在下交个朋友?”
确认了这个人是神经病之后,雪媚并不打算理他。
程恩并不介意对方的态度,继续热情道:“我听你口音像是南乡那边的,黄某可有猜错?南乡的菜食一向清淡,荸荠可是当地一绝呀,不似昌州容县这一带喜吃辣。不知雪弟可习惯昌州的菜式否?”
雪媚面露难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依旧是一言不发。他低下头,眯了眯眼,道:“你想知道什么?”
程恩咯噔一声,面色却如常:“噢,我想知道你被赎身了吗?我还有机会不?”
雪媚低头一笑,温声道:“公子第一次来,难道不知我们这里不能赎身的么?”
程恩摇了摇扇子,肯定道:“黄某第一次造访,不知这处的规矩,多有叨扰了,还望雪弟勿怪。”
雪媚抿笑,不言。
程恩继续琢磨着如何开口,那边的守卫又看了过来,他虚虚揽着那个比他还弱不禁风的少年,问道:“你多大了?”
雪媚没有推搡。他们这一桌与别的相比,真是清流,不像恩客与小倌,倒像是寻常的兄弟。雪媚如实答道:“虚岁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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