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可堪领宫者,当慧心机变,才学过人。且若将为我等所用,则又需忠肝义胆,对世子深情厚义。而世子恰得此人,实为妙绝。此乃天意也。”
寒轩立时听出此中玄机,心中顷刻翻江倒海:自得修罗刀那一日起,或许自己便是局中之子了。他不欲再听,只失魂落魄,横斜下了那山间回廊。
而寒轩不虞,那书史溪山中,二人尚有后话。
对思澄言所言,天阙一时激愤,“不可,磊氏为我此生挚爱,宫中险象环生,我断不可为一己私欲,断送他一生。”
“正是因为他是世子此生挚爱,才更应该为世子,为咱们王府杀入暗流。磊氏从未出过王府,就算是府上之人亦对其来历不甚明了。且以其与世子之情,若得入宫,定为世子赴汤蹈火。最要紧的,磊氏乃偏门小姓,世上甚少见到。延贵妃为了稳固自己宫中势力,若无自家之人参选,其断断不会选世家之后,只要我们暗中于遴选之时稍作手脚,当选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可是我和他……我如何肯……”天阙眉心深蹙,恨恨道。
“世子可是忘了日前柔柯阁遇袭一事?”思澄平一针见血,说得天阙眸光一跳。
“可是……”
“将其送入宫中,为我们江山伟业都是其次,先是为了他自己。”思澄平语重心长道,“别让他走你母亲的老路。”
天阙再无反驳,只见暗处,两行清泪无声而下:“那我筹备几日,便着人送其入京。”
“不可。你当明白,他若半路变节身退,你我则将束手无策。为防夜长梦多,你明日便亲送其北去吧。想来有你在,他是不舍独归的。”
寒轩独自回得柔柯阁中,静坐良久。阁中未曾点那八面琉璃灯,唯有案上一支残烛,照出寒轩满面凄清。寒轩一路走来,心头极空,眼中微微发涩,却了无泪意。
忽而想起任安之,于他生命之中,寒轩从来都与“可用”无关。或许,于天阙而言,自己更有价值。可悲的是,在两人命中,寒轩所担的角色,都不是单纯地被爱。
虽有伤情,寒轩扪心自问,是未曾想过拒绝的,更遑论身退。与那边不同,在此处,他时刻都有退路,便不怕前路难行,不如无畏而往。而此外,寒轩更有一层思量:二人细水长流如此,时日一长,总会相看两厌。若得助天阙功成,那于天阙心头,自己的位置便再不可同日而语了。
纵思虑如此,还是难免伤怀。他自己明白,心中为憾的,不过是再度看清,世上只怕是没有真正花好月圆的仙侣的吧。
听得足音渐进,寒轩晓得是天阙,便敛容斜坐,于案前略翻卷帙。
“寒轩。”天阙含笑如常,而寒轩抬眼间,自可捕捉其眼中微岚。
寒轩也强颜欢笑:“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书史溪山到柔柯阁尽是山路,你近日事忙,当好生将息才是。”
“为了看你,这点路不算什么。”天阙不过呆立于门边,看这灯下的寒轩,面中自有难测的意味。
“还不睡?”
“知道你会来。”寒轩一时目中黯然。
“几日大雨,见你案上半幅南窗宿雨,可画完了吗?”
“还要再染两遍。”
两人不过闲话,语气轻缓,与往日未见不同。只是几句过后,两人言语间皆是寥落了。
突然间,天阙快步走向寒轩,将其一把抱起。寒轩尚在惊诧之中,却已感到了天阙唇间点滴温融。
“寒轩,等父王回来,我就娶你做我正妃。”二人之间不过寸许,寒轩只清晰地感受到天阙那湿润而温热的呼吸,阵阵打在脸上。寒轩直直看入天阙眸中,那一对眼,仍是渺如沧海,只是此刻,亦可见其中难掩的哀情。
明知今夜多是虚情,而寒轩看天阙眸中切切之色,亦生不忍,只极力绽出一丝笑意,满面欢欣,答了句:“好。”
天阙面中立时浮起一片快慰,复用双唇,去掩住寒轩樱口。
“寒轩,这一世,我只要一个你。”
寒轩不知该如何应对,心下煎熬,便只微微颔首。
而天阙却将寒轩横抱至榻边。随之,寒轩才在这幽光之下,第一次看到天阙那背脊如山,胸襟臂膀,身上沟壑。渐渐地,寒轩的每一寸肌肤,亦都留有天阙的唇间暖意。
寒轩纵意沉溺于天阙胸怀,再无抵抗。石榴帐中,鸳鸯锦下,玉山枕上,只粉融香汗,云雨高唐。
退潮之后,寒轩满身倦意,侧身向内躺着,不敢看天阙。天阙喘意未平,平躺于寒轩身侧,一手轻轻揉着寒轩耳垂。
天阙见寒轩没有动静,便道:“都累了,睡吧。”
“好。”寒轩闻言,只轻轻答了一字,未有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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