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到时,寒轩尚在早朝。暑天将至,殿中微觉窒闷,寒轩正襟危坐,殿中簪笏如林,皆是面色沉郁。忽见溪见自偏门蹑足而入,疾步行至寒轩身侧,耳语片刻,寒轩立时眉眼着怒,对殿中扬声一句:“内宫有急,朝议暂缓。夏日烦热,枝雨,给众卿上茶。”
寒轩一身朝服正冠,只扶住溪见,艰难起身,匆匆转入后殿。
“易府来报,昭贵妃误服毒物,险遭不测。”溪见战战兢兢,唯恐寒轩暴怒失仪。
好在寒轩极压怒意,只沉声问道:“勋儿现在如何?”
“所幸服食未多便觉不妥,急诏太医,已行汤药,娘娘症状有缓,只是是否有伤胎儿,尚不可知。”
“易氏实是无用!”寒轩怒骂,“速将昭贵妃接回宫中,以求万全。”
此时却见枝雨挑帘而入,怯怯道:“朝中众臣似略有微词,大将军差臣下转达,若陛下为难,大将军愿为陛下分忧。”
寒轩略平怒意,对溪见道:“国事为重,不可蹉跎。此事交景妃细查,你随景妃出宫,亲接贵妃回銮。你二人,务必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不可再生枝节。”
寒轩言罢,便扶枝雨回殿议事。溪见则向华容殿而去。
二人到易府之时,府中已得旨意,府门外数只车架,正装点行囊。见二人车马到,一众家众皆俯身见礼。
溪见下辇,又扶景颜下车。二人方站定,景颜环视四周,只淡淡道:“贵妃人在何处?”
“已于正殿恭候多时。”丹叶道,“所需器用已装敛大半,娘娘与大人稍坐,须臾便可动身。”
景颜不解道:“宫中用度,无不精致齐备,何须多此一举。”
“贵妃只道日常所用,多为陛下恩赏,安其所习,不欲更变。”
言罢,丹叶便引二人穿堂过院,向正殿而来。疏帘后,梁勋坐于殿中,因受诏回宫,梁勋略有妆饰,一身妃色轻纱宫装,更见其肤白胜雪。因有孕在身,便未戴远岫出晴冠,换做一顶顾盼青梅冠,仿如初入宫时的模样。见三人入殿,梁勋举目相望,景颜才见其面色暗沉,双目微红,神思略有涣散。
景颜与溪见行过礼数,景颜便问:“可知是何物不妥?诏随侍太医来。”
月知忙领太医自耳房而出,手中一盏素瓷,正是早间那一盅燕窝。
“回禀娘娘,此羹中混有雄黄,遇热可成□□,好在此羹熬制未久,毒性未成,娘娘所食不多,臣下今晨依例请脉之时便觉异样,救治及时,已无大碍。”
景颜心中自有轻重,再问:“此羹何处得来?”
“贵妃饮食,皆由内宫所出,此羹乃御膳房所奉。”月知道。
“御膳房晨起便送来?尝膳宫人未觉有异?”
“回娘娘,膳房昨夜子时送至府中,尝膳宫人未觉不妥,娘娘用前,臣下隔水热了一次,许是此时,雄黄遇热成毒。”
“若如此,是宫中鬼魅,还是府中暗箭,便不得而知了。”景颜望向梁勋,浅叹一声,“此事本宫来日细查,先伺候贵妃娘娘回宫。”
众人领命,月知亦扶梁勋,缓步而去。
丹叶上马,溪见亦一路相随,与梁勋同去。而其府中,除了月知,一众家仆皆被景颜扣于院内细加讯问。
这边车入宫门,寒轩已换下朝服,一身利落夏装,头戴流云惊凤冠,立于宇禁阁外。
月知扶梁勋下车,丹叶下马,溪见便领其余车架,辘辘向顾缘宫而去。
“勋儿。”寒轩切切一声,梁勋本面如止水,此时才见纤柔意态。
“孩子可好?”寒轩见梁勋面色清白,更见楚楚,不觉心头如绞。
“太医亦道不知。”言罢,梁勋目有晶莹,侧首看身后丹叶。丹叶立于一侧,亦见眼角微湿。
寒轩极忍鼻尖酸意,只沉稳道:“你二人恩爱相谐,来日方长。”
众人一时语塞,三人立于一亩清阴中,密叶成幄,筼筜亭亭。夏虫不歇,此起彼伏,偶有风来,穿林过叶,作清音不绝。
然这虫鸣叶声中,却听一声急哨,自顾缘宫方向而来。众人未及分辨,便又有哨声,依次作响,远近高低,似向山间而去。
月知在侧,立时明了,疾呼道:“此乃内宫鸣警之声,宫中有刺客,护驾!”
闻言,丹叶一步上前,将梁勋揽入怀中,寒轩身畔宫人亦将其围住。哨声愈密,声声入耳,便是重重心惊。
远远见溪见一身狼狈,疾奔而来,一把扑倒于寒轩身前:“有刺客藏于贵妃娘娘箱箧之间,方才破箱而出,伤及宫人,一路向高处去了。”
“高处?”寒轩略有茫然,却疏忽忆起茂苑殿中延贵妃所言,霎时间神思清明,“冷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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