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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把妆卸掉？”

白的脸“腾”的一下爬满了火烧云。

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要求，刚脱掉上衣的白不顾身后着急拉着自己的港径自走到了洗脸池前，将水流开到最大，掬了捧水狠狠地揉搓着脸。

“哥哥！你不要这样、只不过是拍照片而已，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如果藤原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相信作为一个成年人，并且还不是女孩子，竟然会有人这样软弱地求另一个人。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不断祈求着，却仍旧是一副手足无措的孩童模样。

“别说了……”

像是跟脸有仇一般，疯狂用香皂揉搓着皮肤的白嘴里只是碎碎念着这句话，却开始簌簌颤抖。藤原站在两人身后看着，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舒服。也许两人的性格太像自己的表弟了吧，那孩子也是一样的任性，也曾因为一些小事哭个不停。

“哥哥……”

攥着白的手臂，港用力向后拉了一把，仍旧一脸水的哥哥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身后的人。可是港没有看他，反而是松开手转身扑向了藤原。

“呃……？”

面对眼前错乱的情况也开始搞不懂了，藤原任由漂亮的男孩死死用双臂搂住自己的脖子，借着重力坠下之后，藤原曾意淫了很多次的湿软嘴唇贴了上来，毫无章法的吻便带着侵略性让人措手不及。

“港！你在干什么！”

尖叫声在寂静的清晨响了起来，胡乱吻过之后，港将双手又绕上了藤原的腰，身体紧紧靠住，将脸贴上了一脸惊愕的男人的胸口。

“我喜欢藤原先生，哥哥你还有卓吧？不要做这种事好不好……”

任由港怎么说，激动得无法自控的白十分粗暴地将人拽到了跟前，扬起手“啪”的一声，便换来了自己亲爱弟弟的一脸惊愕。

空气仿佛静止了。原本还沉浸在美好触觉中的藤原愣在原地看着兄弟二人之间的争吵，忘了插手。

“让这个混蛋扒光你上了你弄脏你，你就满足了吗？！”

大声嘶吼着的男孩此时脸上还因为刚才粗暴的洗脸方式而潮红不退，此刻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能听见他激动的呼吸声。藤原再次刷新了自己对于白这个人的认知。

“……是。”

怔怔看着哥哥，港用一只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双唇颤抖了好久才咬出一个字来。

“那你为什么那时候要叫啊、啊？！你为什么要哭喊出来啊……让妈妈把那个男人杀死的时候你在喊什么你忘了吗？一直在说着好脏，一直在用手擦着脸，如果没有不满干嘛不顺从他！是你让妈妈成了杀人犯，现在不脏了？啊？你说话啊！”

白伸手拽上了港的衣领，疯狂摇晃着，试图将对方摇醒。可是原本就湿漉漉的脸上，又滚下了泪滴，满脸的崩溃与疲惫竟让人如此有触动。藤原凝着眉看着这出闹剧，心情也跟着有些沉重起来。

“为什么你……你要让妈妈救你！那个混蛋该死，但是……但妈妈不该入狱你知道吗……呜呜……你这个混蛋……我、我保护的到底是什么……呜……这么多年来我到底在……”

想要质问清楚，可白还是崩溃了。他仍旧拽着弟弟的衣领，只是身体先一步支撑不住跪了下来，低下去的头看不清表情，却像决堤的闸口一样，眼泪一个劲儿滴落停不下来。

“哥哥，不是的……”

轻声辩驳着，可白根本听不见。他沉浸在悲痛中，已经关闭了心扉。无力跪趴在地上的白还光着上身，任由肩膀颤抖着，他只剩一个劲儿哭泣。

“港。”

藤原轻声呼唤着呆立着的男孩，在他瞪着一双无辜的有如祖母绿宝石般美丽的眸子回头时，一侧脸颊微微显露出的掌印和湿润的眼睫让藤原心里更加心疼。

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喟叹了一声，藤原示意他站到旁边去，他想跟白说话。而港也听话地撤了一步，又像是不放心一般，只是站在哥哥的身边，随后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看着港担忧的神色，藤原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可自己能改变的似乎也不多。

“白，真了不起啊……”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藤原只是蹲在悲伤的狮子身前，仍旧笑得没心没肺。当白抬头看见这副面孔时，即便因为哭泣视觉不灵敏，也毫不犹豫地伸手向前推了一把，随后狠狠掐上藤原的脖子，开口便将心底的愤怒骂了出来。

“你这个人渣！你跟那个男人一样该死！为什么要对港下手，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你也该去死啊！你们这群垃圾——”

没有做任何反抗的藤原任由白掐着自己，因为过分激动，白并没有用力，只是在推过来的时候藤原察觉自己的头磕到了墙壁上有些疼而已，可能已经肿了吧。

不觉得自己的生命遭受到了威胁，仍旧保持着惯有的恶心微笑，藤原也摸了摸白的头发。

“了不起呢啊……了不起啊……咳咳、能保护……弟弟那么多年，真是了不起呢……”

明明已经很用力了，白却仍旧觉得手指使不上力。他愤恨着，甩开了手猛地站了起来，昨晚都没有进食，今早又情绪激动所带来的低血糖让脑袋一瞬间晕眩起来。勉强靠在墙边，想要逃离这里，不想要这个自甘堕落的弟弟，被辜负的感觉就如同亲人间的背叛一样让人接受不了。

“你要去哪里啊哥哥！”

“别管我！”

甩开弟弟的手，不管身后的二人是怎样的表情，白试图拉开房门。可刚拧动开，外面便有一股力量向里推来，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男人似乎是跑过来的，还在不停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