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哥!邈哥!我寻到了!”
那声音大的惊人,跟搂住他的颈项的力度一般,韩邈呼吸一下就乱了,抱住了怀中之人。那人身上有各式各样的气味,刺鼻的,焦臭的,发酸的,甚至还有不小的汗味,然而他连收拾都没有,径直跑到了自己身边,一头扎了进来。
心似被狠狠揉了一下,韩邈用手拍了拍他的脊背,轻声问道:“可是炼出新金了?”
屋中,那些有眼色的掌柜已然退了个干净,再也没有外人搅扰。然而甄琼可不管这个,从那怀抱中挣了出来,把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塞了过来。
“这便是新金!自明矾中炼出来的!特别容易吸元气,比碱银稍惰,但能轻易换出其他金属,溶于酸液也能溶于碱液,至于其他特性,我还没能探明。不过它是从明矾里提炼出的,只要找对了法子,说不定也能大量开采,不逊于铜铁呢!”甄琼浑身都在发抖,语速噼里啪啦快得惊人,然而他拿瓶子的手却十分稳当,像是要把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递在了韩邈手中。
那瓶中,有一块金属,银亮色泽,还不如绿豆大。就那么孤零零躺在瓶底,根本瞧不出新奇。
韩邈抬起头,对上的是仍旧兴奋的双眼。
“邈哥,这是我造出的,你来给它取名吧!”甄琼是从丹房跑出来的,衣服都没换,更来不及吃饭补眠。这些事儿,又哪有给邈哥报喜来的重要。这可是新金啊,实打实的新金,花费了他整整五年时间方才炼出。这份足能留名青史的功绩,他一定要让邈哥与他同享!
那人的脸也是脏的,有红有黑有白,跟只猫儿一样。可是他神情如此郑重,甚至胜过当日他递出婚书时的模样。
韩邈笑了,笑着攥紧了那只小小的玻璃瓶。另一只手提起了笔,毫不迟疑,在面前的账簿上落下了一个墨字。
那是个“侣”字。
韩邈拿着笔,看向甄琼:“既然是你我二人的新金,以此为名可好?”
那是爱侣,是道侣,是伴侣,也是生死相随,休戚与共。
甄琼的眼睛顿时亮了,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个名字好!对了,还要加上两笔!”
说着,他抢过了那根笔,又在那端正俊秀的字上画了歪歪斜斜的两道:“既然是金,就要用‘钅’部才是!”
那个字,就这么变成了“铝”。一个从未有人见过,但是后世必为天下知的新字。
韩邈笑着抽住了甄琼手中的笔,扔在了桌上,双臂一展,把人抱在了怀中。一个混着花香的吻,印在了染着炭灰的唇上。
受了力道牵动,那被握在掌心的小瓶里,豆大的金属翻了个滚,撞在了杯壁上,又轻轻巧巧落回了原地。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高考了,先预祝参加考试的宝宝们都能超水平发挥,取得理想的成绩!
赤燎子炼出的不是紫药水,其实是碘单质,融入酒精就是碘酒了,确实对皮肤病有一定疗效,不过需要脱碘,还是要遵医嘱谨慎使用啊。
不纯净的镁金属在1792年由Anton Rupprech加热苦土和木炭的混合物首次制取,甄琼采用的是半吊子的皮江法,纯度会更高一点。而钠和钾都要等电解实验出现才能提取了。
铝的电解比钠钾更复杂些,主要是温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法达到要求,在发现冰晶石前,通行的是金属钠或是钾汞齐与氯化铝一起加热制取,所以价格才会那么昂贵。既然如此,金属活性在铝之前的镁,理论上也能置换出铝。
至于为啥没法用铝盐溶液置换,是因为钾钠镁的活性都太高,会先跟氢离子反应生出氢气。当然,都是胡乱查资料推论的,小说言,姑且博君一笑吧。
行文至此,也算可以做结了。会导致北宋骤亡的隐患被一点点排除,有些是潜移默化,有些是阴错阳差,还有些可能会产生变数,但是大方向肯定不会再错的那么离谱了。
之后还有些闲笔,会从更多视角出发。毕竟是国运之变,再按照原本的写法未免也太千篇一律了。不过惯例还是先请两天假,缓一口气再来码番外。还是要感谢一路跟下来的小天使们,如果你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也可以提出来,看能不能写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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