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终结
下了飞机,按照惯例要被蒙上眼睛,苏湫吟任由叶佩拉着,在经历长达两小时的车程后,又被带上了一架飞机,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根植在了自己的感知里,不需要用眼睛看,一到这个地方,全身的细胞毛孔都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告诉她,她又回来了。这种感觉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是一种场域,就好像你在一个地方待了印象极其深刻的一段时间,那么再回到这里,即使是闭着眼睛的,但那些记忆却会重新浮现出来。
就连空气的味道都经年未变,那种不见血的血腥味,沉郁压抑的气味,从六年前跟随凤先离开,她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回来了。
一直走,面前的门被打开了,锐利的视线盯着自己,有一种被人用刀尖顶着脊背的感觉。
眼罩被摘下,苏湫吟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悄悄地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一共八位,贺新在,其他七位是剩下几处的处长,并不陌生,大多都曾经给她上过课,但是并不存在师生情谊这种东西。
苏湫吟本来以为会见到组织总领,看来自作多情了,这件事情放在组织里实在是可以算小事一桩,如果不是因为被用来做内斗的棋子,自己也不过是被永远弃做外围杀手而已。
“贺处,是你把大家召集过来,说得了总领的令要大家一起来审这个案件,现在总领又不在,案件你也一点都不透露,不会是诓我们的吧。”一个中年男子说道,这人体型微胖,四十余岁,是二处的处长,就是当年脚苏湫吟格斗枪械类的老师。
贺新坐在他左对方,听了这话也不争辩,反倒轻啜了一口茶,苏湫吟上次见他已经是六年前他将她交给凤先的时候,贺新似乎从来没有变过,不论是最初见他,还是现在再回来,他永远都是一副十分淡定地样子,不恼不火,无法从他眼里看出任何情绪,岁月似乎也并未为难他,他可以说是组织里看起来最有气质,也最有风度的人。
贺新在等,等叶佩,等菜都上齐,再开局。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已经叼在嘴上了却还问着:“抽根烟不介意吧。憋死我了,等了半天。”
她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来,把烟夹在手上,看了二处一眼:“还用问是什么案件?八成和那个女人有关,真是死了还折腾。”
苏湫吟手握紧了,她抑制自己不发作,也尽量不去看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并没有见过,但是今天三处的处长不在,她恐怕是新任的三处处长。
六处的处长终于发话了,那是一个颇为年轻的人,三十多岁,是处长里最年轻的一个,人精瘦而高,皮肤极白,只是眼睛属于细窄型,便称不上好看了。苏湫吟也并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却站起来说:“我见过你。”
“你就是之前贺处长提议去完成凤先后续任务的人吧。”
这下引起了各大处长的兴趣。
“哦?我听说江北案不是失败了,还惹上了警察。”三处长瞥了苏湫吟一眼,“那任务应该不重要吧,不然为什么派一个废柴去。”
六处长苦笑了一下:“说不重要还是挺重要的,但毕竟凤先之前就是我们六处的人,本来我想着我们六处来收拾一下最后的烂摊子,贺处长提出要外围介入,我也觉得挺诧异的。”
“没什么好诧异的。”贺新终于说话了,“凤先是她直系师父,她有责任去做这件事。”
六处长微笑了一下,对苏湫吟道:“我直系师父也是凤先,我们也算同门师兄妹了。”
苏湫吟没有理会他,却是敏锐地察觉到贺新似乎讥笑了一下,只是很快被茶杯掩盖了。
一处长敲了敲桌子,皱眉道:“小谢小杨,你们是后来的,不清楚这件事也不奇怪,当年凤先是组织里十分优秀的成员,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给组织带来的后续损害太大,也不至于直接降职到给外围成员做师父。贺新,你也不要卖关子,到底把大家叫来做什么?”
苏湫吟观察了一下众人的神情,看来她并不熟识的三处长和六处长分别姓谢和杨。一处长资历最老,大家都敬他三分,当下也就没人再说话,等着贺新开口。
门被敲了几下,房间内众人一齐看向门口。
开场了。苏湫吟想道。
“进来。”贺新说。
叶佩进来了,他穿着正装,神情恭敬而严肃地走到贺新身边,说道:“boss,资料已经备齐了。”
贺新一抬下巴:“给每个处长发一份。”
苏湫吟看着叶佩将一份份资料发下去,她自己并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叶佩对他的任务只字不提,她只能猜测可能是与江北案有关的事情,于是偷偷退后了一步。
这里显然不是她的主场,而看大家的神情,自己的存在似乎是无关紧要的。
“这次江北的任务虽然失败了,但是并不是全无收获。”贺新扫视了一周,在六处长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三处长发话了:“你这是…巴黎爆炸案的材料?”
“是。”贺新点头,“巴黎爆炸案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不关心的人可能已经忘得差不多,我为大家再梳理一遍。”
他起身,离开了座位:“六年前凤先,也就是前六处处长,接受了任务,前往巴黎刺杀兰特公司的总管霍伊斯。”
“任务成功后,她在巴黎逗留了两个月。两个月后,凤先所住的酒店房间发生爆炸,酒店整整一层楼尽毁,伤亡人数巨大,但是当时凤先恰好没有在酒店,因此逃过一劫。”
“警察调查出起火点在凤先的酒店,这件事明显是针对她,但是她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警惕,反而是在两个星期之后,才报告给组织,说个人军库被人盗了,丢失了一批重要资料。”
“后来组织上派人去调查,发现资料丢失的时间应该就在巴黎爆炸案当天,而偷窃的人应该是有备而来,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一个包裹得严实的身影。”
“鉴于偷窃者对环境的熟悉,当时组织对凤先进行了审问,是否有可能是她认识的人,但是凤先一直保持沉默,无法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组织从可能设置炸弹的人入手,顺藤摸瓜地找到了一个小雇佣兵团,但是并没有从他们那里找到失窃的资料,甚至还有几条漏网之鱼。我想接下来杨处长怕是比我更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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