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这堵直挺挺的墙上,站又站不起来,酒气不时上涌又让胃难受。这夜看来是不会有人来的了,不妨依靠回忆支撑多一会。
魏奇将Hamlet的管理权全盘交给我后,母亲见我踏实了点才勉强安心下来。两年前她回去上海工作,在一个老朋友的旅行社从低做起。而且父亲留下的旧居长期委托中介用作出租,现在那家人要搬走了,顺道回去打理一下。
这些年,她养的花花草草陪伴身边的时光比我都要多,假如小时候她对我的管教强硬些,会不会就断绝了我这颗狂戾的心?
但她应该理解的,未能让父亲沉冤得雪,是为人子女一辈子都无法解开的心结。她想我生日那天去庆祝不要再沉湎过去,可我还是去了扫墓,虽然因为事务繁忙耽搁了两天才去。
我想,这些年几许变迁,唯独墓碑上的照片容颜不变。
常言道,白云苍狗无常,沉浮自有天命,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老天早已有了主宰。
我前往公墓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父亲墓地的花瓶前插上一大束花,随后郑重地叩头敬拜。当时我想要探明身份,沉住气一步步靠近他,可还是被他察觉到了。他远远看见我,蓦地脸色突变就像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我立马扔掉祭品疯狂追上。从他的逃走路线可以看出他对公墓的环境相当熟悉,我本想走捷径一连翻跃过几个栏杆,谁知一个落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中年男人回过头看我正忍着痛,以为可以顺利逃走,却没留意前方有人直接撞了过去。我拖着摔得不轻的身躯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可是使不出多少力。他甩了几下后,又给了我一拳打趴在地上。
好不容易恢复知觉,那人已经逃得很远了。
这时,我捡起地上一支做工精细、刻有花纹的钢笔,很肯定是从他的胸袋中不小心扯了出来。
我翻遍整个小城的文具店一间间地去询问,皇天不负有心人,很快就查出是找哪一家店的师傅订制,并且店主还保留着买家的信息:
一中女学生,名字叫林雅诗。
不过留下的手机号已经注销了,我又广派人手去一中了解这个林雅诗是何方神圣,当晚就有人汇报她这段时间都没有上学,不过发来了她的学生照还有相关的家庭信息。
长得挺温婉清秀的一个女生,而她的父亲……
就这样我顺藤摸瓜地找出了林大岳。
这些年翩跹过各种场所还是有些收获的,早就打听出部分参与过当年械斗的人员名单,而林大岳的名字似乎也有人提及过。再加上那天在公墓虽然没有正面认清中年男人的面貌,但他的特征与林大岳基本吻合。
是时候要作出了断了!
林大岳的行踪很飘忽,但是他最近至少每周会回一次家。他出门那天,庄杰等人前后拦截住他。没想到林大岳也不是吃素的,当场将两个我的人打伤后顺利脱身。
大家一直追到某个野外建筑工地,确认他无路可走后,给我发了定位。我再伸伸懒腰,从Hamlet开着车放着音乐过去。
林大岳被绑住手脚按倒在泥地上,我示意给他解绑,并且从车后箱拿出两根铁管,一根扔给他,我要和他一对一算清前仇旧恨。
此时林大岳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抄起铁管就杀了过来。
铁管砸在一块砖头上生生地砸成碎裂,唬得庄杰他们一愣一愣的。我边还击边脱下紧身夹克,只穿着黑色的无袖背心。假如眼光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话,我巴不得覤着眼把林大岳射成蜜蜂窝。
两根铁管快速碰击在一块,甚至还擦出微弱火花。我的力度越使越猛,林大岳只能转攻为守,步步后退。他朝我的头部打去,被我举起右臂格挡,同时左手的铁管乘机打在他的小腿上。
林大岳自知形势不佳,立马立马拖着受伤的脚往前方几层高的废弃楼房奔去了。
大家拔腿就去追但被我喊住:“让我来!”
这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房子周围早被封死没别的出路,他只能一口气冲上顶楼。我拖动铁管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警告他最好束手就擒。当我走到顶楼天台的时候,潜伏在后面的林大岳扑过来,识破诡计的我双手抬起铁管一档,又仗着腿长蓄力一蹬,只见他像一只肚皮朝天的蛤 蟆倒在地上。
从他天灵盖上一砸就可以偿还杀父之仇,铁管落下的一瞬间,我想起了母亲的话,于是“砰”的一声,手中的武器砸在离他头上半寸的地面上。
不消片刻庄杰他们也赶来,让林大岳跪在我面前。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迫害我?”他死到临头还不承认!
“那仇可深了。”我的眼神深沉如夜,埋藏的恨意直入骨髓。
“这是你女儿送的礼物吧?”我把那只特制的钢笔还给他,他接过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大热天的他居然一只手戴了皮质手套。“那天,我也在等着我父亲的生日礼物。”
林大岳的神色黯然,喃喃道:“一切报应有时!”
林大岳对当年杀害父亲的前因后果供认不讳,还说一直有暗中关注父亲的家属状况,所以他在墓地一眼认出了我。又害怕会撞见我们,所以他每年在父亲死忌的第三天才偷偷去拜祭,十多年来风雨不改。他的声音颤颤巍巍却一字一句重如石头地落在我的心头,往事再次历历在目。
“你去自首吧,这是你唯一的路。”
“好,我自首。这是我应得的,这么多年我的心从没有片刻安宁。”林大岳轻易就范,反而让我很不好受。“但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我呸,你孬种啊!”庄杰嘲笑他有什么资格。
“不是关于我的……是……我患了癌症的女儿……她在早段时间被……被人做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很是侮辱的事情!”
他从裤袋里拿出四张照片递给我,就是这四个人威迫他女儿拍下裸 照。其中一人我认得出是周汶希的接盘侠,曾经和他同桌喝过一次酒。小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自然知道林大岳指的是哪一件事。
林大岳干涸的眼眶里泛起了红丝,他把手套摘下,只见粗糙的左手上缺了一指,像是用很钝的利器硬生生砍掉,断指的末端显得异常丑陋。
“你又凭什么?”我木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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