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兵?”李衍摊摊手:“范兄何出此言?”
他沉默了片刻出声说:“这样的身手一般人怎么会有?”
“那范兄一张口便笃定这些人是兵,未免太过武断了。”李衍说:“难道普通人便不能喜好武学么?”
魏名海忽然抬了抬手说:“你们今日都是来干嘛的?”
“商路。”李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说着他又笑了笑道:“总归不是范兄说的那么严重,一上来造反的帽子便往我头上扣,真沉啊。”
“范兄,你是真没想过我的死活吗?”魏名海在这些斗争不休的人里委屈的问着:“你想让我死?”
范金咬了咬牙说:“我没想让大人......”
“那你说,你明明就认识林荣,为何还要装作不认识?哄我来这里?”魏名海信他,可他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他不会还天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李衍构陷,范金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看着魏名海气冲冲的模样,咬了咬唇说:“大人,我......”
“说不出来了?”魏名海粗喘着气说:“我待你那么好,你就这样.....这样盼不得我死吗?”
林荣被压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像是充了血一般。
“范金,你以为现在你还有退路吗?”宋谦不咸不淡的说:“还是你自以为只要魏大人还愿意保你,你就能安安稳稳的从这里走出去?”
范金坐在椅子上闷声不语,这时只听得许继说:“李侍郎,我们在外面抓在他的时候,看到他要将这块玉吞到肚子里,我及时夺下来了。”
李衍抬手接过去,只看到是一块纯色的红玉佩,上面刻着“江”字,他轻轻勾了勾唇角道:“就是这个。”
“不奉皇上的命令,李衍,你这是意欲谋反,理当诛杀!”范金咬牙切齿的说:“你要将这里的人都杀光吗?别忘了,魏大人是朝廷命官,杀害朝廷命官也是死罪!”
“突厥内应运粮养敌,罪证齐全,就地斩杀!”李衍面无表情的下令。
魏名海忽然说:“等等。”
“魏大人。”李衍看他。
他拖着沉沉的身子跪在地上说:“李侍郎,请看在我守了这商州数十年的份儿上,饶范金一命,逐他出境,永不可踏进大历一步,魏某感激不尽。”
宋谦垂眸看他,原本这个洋相百出,无才无能的人在这一刻才像是入了他的眼,可他却说:“魏大人,明律在上,法不容私情。”
“是我做的。”魏名海急着说:“人是我放走的,治我的罪就是。”
“魏大人求情之时可曾想过那因为他送粮而不得不守在边境的将士,他们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大多数的人不可能活着见到家里人,那边境横着的都是大历将士的尸首......”李衍骤然喝道:“事到如今你却让我放了此等罪该当剐之人?!”
☆、诏京
李衍的这番话说的魏名海面红耳赤,可他还是说:“李侍郎......”
“不必求情。”李衍冷声道:“此事绝无商量的余地。”
魏名海打算再度求情的话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李侍郎,你今日是要赶尽杀绝啊。”范金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右侧小案上的茶水早已没了热气,随着他的话,茶里仿佛氤氲着寒气。
李衍说:“你所作所为又何曾给过我大历将士半分活路?”
“别动!”他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将冰冷的利刃逼近魏名海的脖颈,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说了句:“大人,对不住。”
魏名海当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动也没动。
“范金,挟持朝廷命官是多大的罪,你是活腻了吗?”李衍怒声喝道。
“你们既不肯放我离开,那我就拉着他一块儿去见阎王!”范金话里多了几分残狠的杀意:“横竖也不算亏了。”
宋谦抬了抬眸说:“范金,你真是条养不熟的蛇,方才魏大人还屈身帮你求情,你转身便把冰刃横在他脖子上,真是冷情冷性啊。”
“不必多言,你们放我二人离开,我自不会动他,否则......”范金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说:“别怪我不留情!”
魏名海放在地上的手微微颤了颤,眼里似乎有些泪,他说:“范兄,你真要杀了我,那便动手吧。”
“我魏某人在这商州十余年,一辈子为人所压,身为此地的父母官没为百姓做半点好事,甚至听信奸人之言,祸害边境将士,万死不足以赎罪,事到如今,死了也是应该。”他颤肉横生的脸上满是悲戚,抬起手握住匕首,鲜红的血从掌中汩汩流下,一行泪从眼角落下。
他说:“我们互相扶持这么些年,日子虽然苦,可问心无愧,范兄,怎的......怎的就走到这个地步了?”
宋谦猛地出声说:“范金,放下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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